按键盘上方向键 ← 或 → 可快速上下翻页,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,按键盘上方向键 ↑ 可回到本页顶部!
————未阅读完?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!
外面响起了刀剑相击的蜂鸣声,相交的速度极快,而且不止两人。
头一遭遇到这种状况,穆十四娘实在想不明白,洛玉琅在时为何不抢?他才是富贵之人好吧?
再一想,或许是这些人穷疯了,年关当道,已顾不得许多,抢些钱财过年就算。
外面的动静并未持续多久,很快外面又传来声音,“没事了,已经进了别院。”
青荷这才将死死摁住穆十四娘的双手松开,顾不得扶她,毫无坐姿的靠在车厢壁上,拨开车门的暗哨,推开了一道门缝,“哥,你受伤了吗?”
外面有人回道:“皮肉伤,不碍事。”
青荷却翻身下了车,只听到她的声音从车外传来,“哥,流了这么多血,还不快去上药。”
“施掌柜还未下车呢。”穆十四娘听他这样说,连滚带爬的下了马车。“我无事,你快去上药吧。”
车夫未再矫情,按着伤口跟着一同进院的护卫离开,青荷担忧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,穆十四娘见她如此魂不守舍,也跟着担忧,“不如你跟去看看,我自己回院就行了。”
青荷却摇摇头,再回转身,已恢复如常,“我不懂医,更不懂药,去了反而不便。姑娘,我陪你先回去吧。”
见穆十四娘犹自呆在那里,门房过来说道:“施掌柜,雪地天冷,先回院吧。”
穆十四娘见大家今夜都不与寻常,一个个说的话比往常一个月都多,心知自己帮不上半点忙,还是莫要再添乱,老实跟着青荷回了小院。
只剩下她与青荷时,担忧地问道:“会报官吗?”自己的身份见不得光,但是别院有人受伤,不服官实在说不过去。
青荷想都没想,直接摇头,“姑娘,我打水为你洗漱,好好睡一觉,就当今夜之事是一场噩梦。”
穆十四娘却有些过意不去,“不必因我受这种委屈,只说车里只有你,还是报官吧?”
青荷以为她受了惊吓,有些胡言乱语,安抚道:“公子的事从来不报官,他们都受了伤,对方必然没讨到好,一切等公子回来再说。”
初始觉得没什么,但睡至半夜,穆十四娘却惊醒了,耳边犹自响着刀剑相鸣之声,倒是没梦到什么可怕的事,只觉得有几分害怕。
“姑娘,你醒了?”青荷的声音从帐外传来,穆十四娘拨开丝帐,见青荷窝在软榻上,正抬头看她。
“你,这是守着我?”穆十四娘心中暖得一榻糊涂,想也知道,青荷是担心她害怕。
“一切都过去了,姑娘快睡吧。”青荷继续安抚着她。
穆十四娘忍着眼中的泪,“你上来睡吧,那里冷。”
见青荷没有动静,一直催促着,直到她搬了被子与她并排躺在床上,才安心躺下。
“我头次遇见这种事,一连好几日都睡不安宁,姑娘想必也是头次遇见吧?”这一折腾,两人都没了睡意。
穆十四娘说道:“嗯,以往总担心会遇到坏人,但都是担路抢劫、丢失财物之类的。”穆府庶女的将来,她不愿去想,自然不愿提及。
青荷却比她明白得多,但公子有言在先,能瞒一时算一时,就算要说,也该公子亲自开口。
第一百一十九章 针锋
除夕夜的遭遇,让穆十四娘于心有愧,青荷去探过,说受伤的几人都只是皮肉伤,将养些日子就会好。她才稍微安心,却再不好意思出门闲逛。
幸好她手上向来有活,就算闷在别院,日子倒也充实。
京城的洛玉琅却没她这样自在,年二十九夜里归的家,直接见过父亲。洛老爷见独子归来,自然十分高兴,父子俩一共吃过饭,席上只提朝廷对他治蝗的嘉奖,其他的事一句未提。
洛玉琅猜测明日,就算父亲不提,那位也会按捺不住。一连赶了几日的路,确实乏得很,在自己的院子里一觉睡到正午。
依然去给父亲请安,那位果然候在那里。洛玉琅心下明白,不阴不阳地请了安,却并不留着离开,而是老神在在对向而坐,端着茶轻吹轻饮。
那位果然没忍住,“琅儿,听玉霜说,你在苏城过得挺好?”
洛玉琅却只挑眉看了看她,并不打算答话。
洛老爷只得做起了和事佬,“好不好,还不是当差吃饭,我听洛诚说,你没少吃苦受累,你身子不好,别舍本逐末,去争那些个虚名。”
这话说得极为地道,看似平和,却字字皆有所指。
父亲开口,洛玉琅自然会回应,“父亲说得极是,我不过是遇着了,事不办妥,也不能走。原以为别驾只是抄抄写写,风吹不着,雨淋不着。哪曾想,还会遇到这种事,你说这蝗虫不好好在家待着,非要自寻死路的去吃别人的庄稼,最后落得溺水火烧的下场,实在不值得同情。”
这话也说得极为地道,也是另有所指,而且还带着他一如既往的风格,毫不留情。
“我昨从宫里回来,玉霜此次随诰命入宫,连皇后娘娘都称赞她仁心仁德,生得一副好心肠,最适合驯服浪子了。”洛府主母,景家嫡女,景妍凝丝毫没受他言语的影响,自顾自地说着。
她这话说得最为地道,洛玉琅往日没被人称呼他为‘浪子’,相比之下,洛老爷和洛玉琅意有所指要含蓄许多。
此举果然激怒了洛玉琅,冷哼一声,“父亲,记得我离京时,你总催我成亲。原本还不知自己为何会讨厌成亲,现在倒是明白了,我洛玉琅的新娘,那双手绝不能露给外人看,别人看过了,我嫌脏。”
这话够狠,不说不喜女子抛头露面,而是选用了最狠厉的言语,将对方贬得如落泥浆,还是终身洗不净的那种。
洛老爷倒是只挑眉,为掩饰尴尬,端起茶杯,刚饮了一口,就开始咳嗽,门外的洛诚听到动静,赶紧进来,从多宝阁上取下一个匣子,取出里面的玉瓶,倒了两粒小药丸在洛老爷的手心,看着他吞下,又端了茶奉给他,之后轻拍着洛老爷的背,一直观察着他的脸色,直到洛老爷不再咳嗽,才收回了手,目不斜视地出了屋子,带上门。
屋里其余的两人皆眼眸低垂,似回避着对方,又似在等候洛老爷吃药。
回过气来的洛老爷,有些力有不逮地说道:“琅儿,难得回京,无事就出去逛逛,寻些同年,喝茶也好,喝酒也罢,既入了官场,就应了它的规矩。”
洛玉琅知道这是老父亲在为自己的解围,如果不是父亲刚才那一顿咳,今日定要论出个子丑寅卯来。
“是,父亲,孩儿这就去换衣衫。”洛玉琅起身,却并未再给对面那位问安,径直仰首走至门前,还用脚踢了踢门,等洛诚开了门,他出了门,等门关了后,才听到他对洛诚说话,“你难得回京,今日就不必再跟去了。”
洛诚自然应承。
屋内的人直到他的动静离去许久,洛老爷才开口,“唉,原本以为苏城半载,当真改了性子,谁承想,依旧如此,我身子不好,有心无力,也不忍强逼于他,让他与我也反了目。”
洛府主母景妍凝却冷笑一声,毫不给他情面,“任谁想帮他,他也躲不过。”说完也起身离去,颐指气使的模样,与洛玉琅有得一拼。
待她走后,洛老爷望着早已关闭的房门呆了许久,“你们都不懂他,我不勉强他,是因为我知道,他以往假意臣服,只不过时机未到而已。”洛诚一个上午就将苏城的事交待得明明白白,且不说那位小娘子有如何迷人,单就她能让自己的独子倾心,就让他欣喜。
这个独子并不算白养,名声坏一些,就让它坏一些吧,有时候,反而是好事。
洛玉琅照样旁若无人地骑马走在街面上,最后七拐八拐,还是到了上次他与穆十四娘相处数月的宅子,墙上依旧挂着他为穆十四娘画的画,还有她写的字。
看起来现在能与穆十四娘日日相见,关系也比常人亲近,可两人到底如何,他却非常清楚,自己并未走进她的内心,她亦未对自己心动。
他会继续坚持下去,这是毋庸置疑的,但坚持的路上,也想要时有甘霖,解解渴,才能有继续坚持下去的动力。
屋内亦无旁人,洛玉琅望着穆十四娘的画像,“我要如何才能让你知道,我对你,与旁人对你不同。我要如何才能让你知道,你对我何其重要。”
心烦意乱之下,抬眼望见穆十四娘当初爬过的桃树,现在只剩桃枝,还覆着冰雪。“其实你并不是个老实人,却一味的在我面前装傻充愣,偏我还信以为真,你说我是不是傻?”
可惜这个问题,就算他直接去问穆十四娘,也不可能得到最真实的答案,何况现在面对他的,只剩那枝桃树枯枝,佳人远在苏城别院。
万般无奈的洛玉琅只得回坐到案几前,挑出一本书,来打发这难掩的时光。看了几页,越发烦闷,“也是奇了怪了,往日在别院,也不常见面,为何我就能一本书翻到天亮呢?”
“能如此牵动爷的心,看来,过了年,你也大了一岁,再不好装傻,我也不必再等,直接与你摊牌算了。反正这个年,京中的事也不必再瞒了。”洛玉琅望着墙上的穆十四娘,问她,“你要对爷有信心,别老想着逃来逃去,逃到哪能逃得过爷的手掌心?”洛玉琅说完,觉得自己居然像个傻子在这里自说自话,失笑不已,重新拿起书,强迫自己一页一页看下去。
第一百二十章 逼婚
即便洛老爷和洛玉琅都作足了心理准备,但景家此次的反应还是令他们意外,洛老爷已经称病多年不入宫,洛玉琅也有意错过了年前的入宫觐见,但年后初三,景家的人就不请自来,领头的人还非常有份量,是景妍凝的长兄,景玉霜的父亲,景家当家人景畴行。
借口是洛老爷身体欠佳,不忍心劳动他去景府拜年,两府亲如一家,他身子尚算爽利,走上一遭也不算什么。
洛老爷迎到书房,客套之后,景老爷执意要请外甥洛玉琅出来说话。见过礼之后,先是夸赞了他一番,言语之间,就差没将‘浪子回头,千金不换’这八个字说出来。
而后话锋一转,“年前入宫,老太妃特意将我夫妻二人留了下来,念叨了一番玉霜的婚事,说是女大不中留,留来留去留成仇。”特意停顿了一下,饮了口茶,才似乎勉为其难地说道:“还说玉琅如今也算成才,年纪也适宜,此时不成亲,更待何时?”
话说到此,陡然停住,却一脸轻笑地望着洛老爷。
洛老爷没由来的咳了一阵,并没有及时接话。
洛玉琅则一直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小几上点心碟中的干果,似乎挑来挑去,没一个是他中意的,却又一直不甘心,所以一直在翻来覆去的挑。
场面顿时冷了下来,只剩洛老爷应景一般地咳嗽着,洛诚不请自来,照常拿药端茶,一气呵成,旁若无人。
待洛老爷再也拖不下去,挥人让洛诚回避,“这孽子的婚事,自来是我的心病,柔弱一点的女儿家,嫁了他,只怕没好日子过,到时候空成一对怨侣,还害了人家;这刚强一点的,娶进来,若合不来,日日鸡飞狗跳,我这把老骨头也不必活了。”似乎有些喘不上气,喝了口茶,“所以,我早与他说了,他自己的事,自己摆平,能哄着人嫁进来,是他的福气,哄不进来,等年纪长了,就老实听家中安排,好好生儿育女,承继子嗣。”
这话是景老爷头次听说,望了眼陪坐一旁的洛府主母,自己的嫡亲妹妹景玉凝,后者却与他一样茫然,似乎也是头次听说。
景老爷轻笑一声,那声呵呵,既像是长辈慈爱的笑,更像是为自己即将开口的话做些铺垫,“玉琅幼时确实淘了些,可这年多来,不是长进了吗?年少不狂枉少年,娶了亲之后,自然就懂事了。我看,不如就称了宫中老太妃的心愿,今年之内,将婚事办了,免得回府老母亲念叨,入宫老太妃念叨,弄得我们夫妻俩左右不是人。”
这话已经说到极致,可惜洛玉琅并不想顺他的意,见他并未指名道姓,居然连姿势都没变,依旧玩着碟中的干果,还一个胜一个的嫌弃,鄙夷的脸色毫不掩饰。
洛老爷先是望向他,随后望向了他手中的干果。“琅儿,你说呢?”这事不该他一人顶着,是洛玉琅另有想法,就该亲自面对。
“父亲,说什么?”洛玉琅听见父亲叫他,抬头对视,却双眼清明,毫无杂念,仿佛他一直都只是个陪客,刚才长辈们说的,皆与他无关。
“说你的婚事。”洛府主母景妍凝自然要为兄长助力。
“我的婚事有什么好说的?”洛玉琅依然吊儿郎当,跟往年聚会的脾性丝毫没有差别。
洛府主母景妍凝早有所料,“你与霜儿的婚事,一直拖下去对谁都不好,所谓成家立业,你如今业也立了,自然该成亲了。”
洛玉琅待她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