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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五郎借着自己难以平复的心境,回避了应声。
大夫人却恨恨看着跟在穆家主身后,准备前往小祠堂祭祀的十五郎,转脸瞪向孤单单剩下的吴姨娘,“这上不了台面,就是上不了台面,从大到小都是如此,丢人现眼。”
这样难听的话语,却没得到吴姨娘的任何回应,她依旧口中默念,手里捻珠不停。
“放肆,谁给你的胆子,我的话都敢不回?”大夫人怒道。
吴姨娘双手合十,淡然回道:“奴婢正在念《平安经》,求合府平安。佛祖有云,心不诚则断,断则不吉,望大夫人见谅,免得招祸家宅。”
大夫人哑然,只得眼睁睁看着她继续念着让她心烦的经文。吴姨娘诚心向佛,夕日在穆府就世人皆知,为了求在外生死不知的十四娘平安,她早已茹素多年。
家主的心思明了,在此关键时刻若是自己坏了事,会得到什么样的结局,半生夫妻,她了如指掌。
幸好,嫡庶犹如天壤,家主无心,她更无虑,十五郎再好,也是她儿子的垫脚石,十四娘亦是十三娘最好的嫁妆。
独自一人在公主府过除夕的穆十四娘,在书房中待到宫女催了多次之后才出来,准备随便吃些,就早些歇息。
哪知坐在桌上,居然又看到了锅子,“我一人,不必如此奢侈吧?”
宫女回道:“是洛家主刚派人送来的,说是一切都是新做的,要穆姑娘切莫辜负了美食和心意。”
穆十四娘心中暖意升起,正抿嘴偷笑,一抬眼就看到了纯笙低眉顺眼地立在一侧,自己刚才居然没发现。
纯笙也没说话,只默默往锅子里添着吃食,待熟了就夹在穆十四娘眼前的碗里,由她自己取用。
他一句话不说,穆十四娘也不好主动开口,只得沉默地享用着这顿年夜饭。纯笙似乎生怕她吃不饱,不停地往她碗里添着,穆十四娘素来吃得极少,又不喜浪费,眼见他又往锅子里下了丸子,忍不住说:“我已饱了。”
纯笙开口回话,“穆姑娘多吃些吧。”穆十四娘觉得他似乎朝着自己眨了眨眼。
不解他意的穆十四娘,只想着,就算你们公子有指示,你也不能将我撑着吧?“我真的已经饱了。”
纯笙毫不掩饰地一脸失望,仍旧将锅子里的两个丸子放在了她的碗里,“今晚要守夜,睡得迟,穆姑娘不必太过在意。”
直到看着穆十四娘勉强吃完碗里的所有,才满意收了长筷子。
因为宫女一直陪侍在侧,穆十四娘也不好多问。其实她不过是借居,守夜之事尚轮不到她,这下吃得太饱,看来是不能早睡了。
纯笙回洛府交差时,洛玉琅早已独自坐在锅子前,“将她吃过的,都一一煮来。”
纯笙轻叹了口气,“施掌柜胃口实在太小,大过年的,公子何不照着她的双倍来吃,夫为天,妻为地,天当盖过地才好。”
洛玉琅饶有兴趣地看着他,“会说话。”
纯笙正欲拿筷子侍候他吃锅子,“不过,正因过年,她又独自一人,我更应该与她一般无二,才显得我俩心意相通,同甘共苦。”
纯笙在心里吐槽,她又不知道,你一人在这里独乐乐吧。
吃完之后,洛玉琅感叹,“莫非她中午未吃,怎么胃口比平时要好?”
纯笙偷笑,却深藏功与名。
“她可有说,晚上会如何过?”洛玉琅端着热茶,追问着纯笙。
纯笙摇头,“旁边一直有人,我是一句都不敢多问。”
“今日除夕,想必她也会守夜吧?”洛玉琅想着自己还有漫长的夜要守,虽然隔了距离,但若两人做同一件事,就算不在一起,也觉得心暖。
第一百七十六章 盘算
纯笙想着穆十四娘全程淡然的神情,越发觉得公子魔怔了。
不过,洛玉琅倒也没说错,穆十四娘确实如他所想,一直窝在暖榻上刺绣消磨夜间的时光,不过,并不是为了守夜,而是因为被纯笙强行投喂,吃得太饱。
半晌叹了口气,没了绣坊的要求,本以为可以随意绣些自己喜欢的东西,不承想,心随意动,等回过神来,绣的居然是鸢尾。
因为是用绷子绣的,做别的也不合适,穆十四娘决定给自己做个肚兜,主意打定,想着反正是私密之物,不会见人,颇为大胆,虽然依旧是蓝紫色的花瓣,却用的是并蒂莲的绣法,添了银色的丝线,将鸢尾花瓣上的莹光也体现了出来,用不同的角度去看,是不同的观感。
直到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炮竹声,知道除夕已过,新春已至。也意味着娘亲和十五郎难捱的除夕夜终告结束。
于她而言,也是如此,只待元宵时从洛玉琅那拿到银子和户牒,自己就远走高飞。
只要自己走了,娘亲和十五郎就不必再日日受家主的逼迫,自己也能远离穆府庶女这个称号,再不会有人像公主别院那样,轻易凭着穆府女儿这四个字就将自己打入泥潭。
芜阳公主直到初三才归府,请了穆十四娘来,一脸歉意,“父王母妃非要留我在宫里,害你独自一人多日。不过,初五是我宴客,当时你也可以好好乐乐。”
穆十四娘现在满心都是如何逃离,哪里肯再惹是非,辞谢道:“多谢公主好意,只是府里一直催促回府,若我如常游乐,恐怕说不过去。”
芜阳公主轻叹了声,“真是可惜。”话刚说完,眼睛一转,“这有什么,你扮成我府上的人,只陪在我身旁,不就行了。”
穆十四娘轻轻摇头,“万一穆府的人不请自来,岂不坏事。”别院之事,虽然当时她并未明确地显示出来,可她心里的纠结,一直住在蜜罐中的芜阳公主如何能了解?
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,她要的从来都不在此处。
芜阳公主见她意志坚决,只得作罢。
芜阳公主府宴客那日,客似云来。十五郎姗姗来迟,身后跟着的却并不是芜阳公主亲自下帖的吴姨娘,而是穆家主、大夫人、十三娘。
十五郎并没等芜阳公主开口问,提前就回应了,“娘亲偶感风寒,只得留在别院静养了。”
芜阳公主凭着他的脸色都明白,吴姨娘‘生病’之事必然不真,但府上客多,有人脸皮厚,她却厚不起来,只得一脸失望,担忧地问道:“可要请御医去看看?”
十五郎答道:“已经服了药,发了汗,好多了。”
见他眼神中透着求饶的神色,芜阳公主只得作罢。
一直在旁边关注的三皇子元瓘,眼神穿梭良久,都不见自己魂牵梦萦之人。失望之余,想着佳人虽未至,但眼前之人想必是穆府的长辈,婚姻大事,哪能不经过父母长辈,先去打个招呼,混个脸熟,也好日后谋划。
“芜阳,穆教习,这几位是?”三皇子一边询问,一边靠了过来。
芜阳公主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,却如实介绍着,“穆家主、夫人,这位是我三皇兄。”
穆家主听了,仿见天人,坊间传得最盛的就是这位三皇子,王位最可靠的继任者。“三皇子,老朽惭愧,直至今日,才得以见面三皇子真容。”
大夫人也赶紧扯了十三娘上前问安,“见过三皇子,这是小女十三娘。”
三皇子温和地点头回应,注意力却只停留在穆家主身上,这位不是常常靠女儿依附权贵吗?那自己不正是他最佳的目标,为表诚意,他更应该拿出自己最出色的女儿十四娘投我所好才是。
“穆教习博学,元瓘每有疑问,只需问他,必能得到答案。”三皇子决定好好跟这一家人套套近乎。
穆家主与有容焉,“十五自幼就好学,我亦常年教诲,幸得皇上宽宏,不限年岁,才使得他这匹千里马,得见天日。”
三皇子还想与他吹捧一番,却被心疼十五郎的芜阳公主拦了下来,“三皇兄,穆家主,前面戏台已经妥当,还是先去看戏吧。”
十五郎感激地看了她一眼,芜阳公主安抚地轻笑,“十五郎,请。”
三皇子斜睨着紧靠上来的穆家主,得意地一笑,也不谦让,径直走在了前头。
芜阳公主轻扯了十五郎的衣角,示意他慢行些,好与那些人隔开些距离。
十五郎低头看着为自己着想,却又一脸绯红的芜阳公主,顺从地停下了脚步,两个人默契地越走越慢,等前面的人再听不到,芜阳公主才轻声问他,“要先通知十四娘赶紧躺在床上吗?”
十五郎愣了下神,摇头说道:“尚不会如此不自知,至少会要先通传一声吧。”
“为了逼真,我还是先让人准备一下。”芜阳公主说完,吩咐自己贴身的宫女几句,又轻声向十五郎解释,“我让人先将屋子里弄些药味,免得他们多话。”
十五郎既难堪又感激,心情十分复杂,芜阳公主见他沉默的样子,越发心疼,“不用担心,我不会让他们带走十四娘的。”
“多谢公主。”十五郎轻声回应。
其实穆家主三人也挺为难的,原本以为会在这里遇上十四娘,然后顺理成章地将她带回别院。
没想到,这样热闹难得的机会,居然不见她的身影,让穆家主不免担心,自己最好的棋子莫非真的受了损,行走都受了影响?
刚才一心想攀附上三皇子,居然错过了机会,问芜阳公主十四娘之事,穆家主正懊恼着,三皇子居然主动攀谈了起来,“穆家主,来京可还习惯?”
穆家主受宠若惊,“大开眼界。”在比自己身份尊贵的人前,低调为宜,这样的智谋他还是有的。
三皇子轻笑,“过几日,我府上也会宴客,穆家主不如举家前来,一同热闹热闹?”
穆家主词不答意地回道:“多谢三皇子,老朽必定举家前来。”
三皇子又问了句,“听闻穆教习的生母和亲姐也来了?”
穆家主还未回答,三皇子就为自己的口快后悔不已,“穆教习对我提起过,想着他既已成了妹夫,穆家主不如带她们一同前来,大家也好显得亲近些。”
第一百七十七章 执念
穆家主忙回应,“三皇子仁爱,若她们得知必然欣喜不已。”三皇子欲盖弥彰的话语,早已被他洞察,唯一意外的是,他是因十五郎而对十四娘有了期望,还是因为穆府女儿的名声?
想到此,穆家主越发自得,这样的奇货可居,岂能轻易现于人前?先吊吊他的胃口再说。
三皇子自从发觉失言之后,果断地停住了询问,而是专心地看起了台上的歌舞戏。
十五郎虽坐得隔了些距离,可穆家主与三皇子不时的交头接耳,亲昵得让他心里发毛,跳出穆府之后,心里的厌恶更甚,更觉得屈辱无比。
幸好随后两人不再交谈,十五郎放松下来,转头发现芜阳公主正担忧地看着自己,于是安抚的轻笑,“怎么不看戏?”
芜阳公主老实回答,“在宫里早看过了。”
穆十四娘在书房里听着外面传来的喧嚣,翻阅着手里的书札,虽说已经打定主意先去南唐,可札记看得越多,怎么更想去后周呢?
那里的风土人情更吸引自己,可惜路途遥远,不在她力之所及,全当爱好翻翻,长长阅历好了。
“偏安一隅,看这些做什么?”洛玉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吓得穆十四娘一激灵。
洛玉琅则轻笑着在她身后寻了位置,与她一样靠著书架,戏谑地看着她。
“你如何来了?”穆十四娘立马想到要紧之事,“是送东西来的?”
洛玉琅无奈地摇头,“我费尽心思前来,你倒好,只记得自己的银子。”
穆十四娘心虚地回话,“不然呢?”
“年过得好不好?”洛玉琅可不想与她在这样纠结的问题上耗费时间。
穆十四娘偏头谢过,“多谢费心,过得极好。”
“莫说你不喜欢这样的热闹,我也不喜欢。”洛玉琅凑了过来,“芜阳很喜欢看戏本子,架子上应该很多,为何要挑些这样枯燥地看?”
穆十四娘略有些尴尬地回道:“我不喜欢那样的。”
洛玉琅瞅了瞅她手里的书,“可看出什么名堂来了?”
穆十四娘自然不想与他讨论这些,“随便看看。
“随便看看都这么用心,我来了都不知道?”洛玉琅轻声问她。
穆十四娘坦然回他,“平时这里只有我一人,我怎么知道你会冒冒然闯进来?”
“想你了。”洛玉琅换了个更好的姿势,满眼都是她。
穆十四娘稍稍侧过身,回避了与他的对视,书房一角,狭小的空间内,她又想起了苏城,他的张狂。
“你想我吗?”洛玉琅又问了句。
穆十四娘胡乱翻着手里的书,“我一向不胡思乱想。”
洛玉琅用手一撑,就来到了她的身边,因为占了地利,长长的腿一伸,犹如关卡,自己则如门神,穆十四娘很快觉出不对,“你坐过去些。”
洛玉琅轻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