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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明姿一愣,细细想了想,也郑重应了一声。
虽说先前封夫人带她去南安侯老夫人寿宴,说是要还她先前救了封彩月的恩。但阮明姿看来,这却不是一码事。
她同封彩月是朋友。
没两日,封今歌一身素白锦衣,神色间带了几分凝重,来了储凤街,要接阮明姿去封府。
阮明姿立即明白过来。
她同封今歌道了一声“稍等”,同青轶绮宁交代了几句,便拢了拢身上的斗篷,让小廿把停在茶楼后院的马车给喊了过来。
这马车是昨儿晋三原送过来的。
桓白瑜这几日因着祥王残党的事,已经忙得脚不沾地,没法过来,便只有晋三原把这马车送了过来。
这马车从外头看,同那些高门大户里常用的马车没什么两样。
然而马车内饰,却是极尽舒适,比阮明姿坐过的任何一辆马车都要舒服。
除此之外,晋三原还带了个车夫过来。
他也没瞒着,直接同阮明姿道:“这是殿下特特交代的,他功夫不错,人也很可靠。”
那车夫咧着嘴朝阮明姿笑着行了个礼:“见过主子。”
阮明姿对晋三原还是挺放心的。
然而她刚把手抬起来似是要从怀里掏什么东西出来,晋三原就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,紧张道:“阮姑娘,这次就不要给银钱了吧?”
先前小廿那边,他收了小廿的“活契费”,那是因为那会儿阮明姿跟他们殿下还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;而且他跟他们殿下都知道,若是不让阮明姿付钱,阮明姿怕是会把小廿给拒绝了。
可眼下窗户纸都捅破了。
虽说阮明姿还没进门,但在他们心里已经等于他们亲王府半个女主子。
所以这钱,是万万不能收的。
阮明姿反而被晋三原的反应给弄的愣了下,不禁失笑,依旧从怀里掏出了个东西——是个小巧的干花香囊。
她递给晋三原:“这几日没见你们殿下,想来他应该很忙。还劳烦晋大人帮我把这个给他吧。”
顿了顿,她又补了一句,“安神静气的,让你们殿下把它悬在床铺上头,有益于睡眠。”
晋三原哪里敢怠慢,双手接过,郑重的收了起来。
阮明姿最后问道:“先前那个跟踪我的人……你们有定论了吗?”
晋三原点了点头:“眼下确实没有查出他旁的疑点,把他放回去了,让他收拾东西连夜去了外地……镇边大将军府那边似是意识到了什么,这几日都安生的很。我们的人正在盯梢,阮姑娘放心。”
阮明姿倒也没什么不放心的,她只是纳闷,她跟镇边大将军夫人无冤无仇的,那位大将军夫人使人跟踪她做什么?
阮明姿摇了摇头,把这事暂时给放下了,把晋三原送来的车夫跟马车,都安排在了储凤街茶楼收拾出来的后院中。
……
不多时的功夫,车夫冯宪便赶着马车过来了。
封今歌视线略微顿了顿,但没有说什么。
到了封府,封府已经有人在准备悬挂白灯笼了。
阮明姿眼神微微一凝,没有说什么,在封府外下了车,便由封今歌带着直奔封彩月住的绣楼去了。
封府今儿静的很。
封今歌同阮明姿一路走来,只觉得府里安静的有些诡异了。
除了偶尔在路上遇到的丫鬟的请安声,竟然没有旁的声音。
而封彩月的绣楼,更是沉闷的很。
以往阮明姿过来,封彩月这绣楼里总是欢声笑语的。但这会儿,整个小院竟是听不到一点旁余的声音。
阮明姿看了封今歌一眼,他的脸色也不大好看。
封彩月的丫鬟见着阮明姿,眼里倒是亮了亮,匆匆道:“奴婢替阮姑娘去通传……”
急急进了门。
不多时屋子里便传来了动静,阮明姿原本跟封今歌在外头待客的花厅里刚坐下,就听得里间传来有人趿着鞋跑过来的声音。
阮明姿微微有些愕然,一抬头,就见着封彩月头发散着,穿着中衣,直接扑到了她的怀里。
丫鬟拿着外衫跟在后头跑了出来。
好在屋子里气氛虽不对,但这暖炉却是足足的,封彩月仅着中衣,倒也不会太冷。
封今歌脸色有些不大好看,向来带笑的桃花眼这会儿也没了半分笑意,声音微微紧绷:“都退下吧。”
屋子里丫鬟们柔顺的应了声是,低着头都退下了。
封今歌又朝那拿着外衫的丫鬟一伸手:“外衫给我。”
封今歌起身,给封彩月披上外衫。
封彩月却抬手一下子把那外衫给掀掉了。
阮明姿愣了下。
封彩月从阮明姿怀里抬起头,那双杏眼儿已然红肿,她浑身都在微微颤着,质问封今歌: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?”
第八百二十六章 种因得果
封今歌没说话。
封彩月声音倏地拔高,嗓音微哑:“我问你呢,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!”
半晌,封今歌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来。
他那双向来温柔的桃花眼儿,这会儿眸色微冷:“这又有什么关系?”
封彩月浑身都微微颤了起来,她有些崩溃,又难以置信:“那是……那是一条命啊!”
眼泪从她眼里大滴大滴漫了出来。
她虽然很讨厌封彩箐,可从来没想过让她去死。
封彩月的眼泪,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。
封彩箐要“病逝”了,估计就是这一两日的事了。
她爹这几日像是老了十几岁,冯姨娘更是疯了一样,昨晚拿着刀差点闯了她的绣楼,嘴里疯癫的喊着:“你杀我女儿,我也要杀你女儿!”
好在封彩月的绣楼,外松内紧。再加上封夫人早已经料到可能会不太平,在封彩月的绣楼外多拨了一队侍卫。
那些侍卫没让冯姨娘迈进绣楼一步,直接拿东西塞了冯姨娘的嘴,捆成了粽子,把人给带走了。
然而出了这么大的事,封夫人却没有过来。
封彩月终于不愿意再自欺欺人,哭了一整夜。
她这会儿看向封今歌,对方依旧沉默不语。
封彩月杏眼儿肿得高高的,哭喊道:“你们是不是为了我,是不是?!”
“镇边大将军府那边,一直没了要结亲的讯息,是不是他们从一开始,就没打算娶封彩箐,而是想要纳妾?!所以才这么随便?!”
“你们为了我,不想让我有个做妾的姐妹,所以,所以就……”
她带着哭腔,声音里满是绝望,浑身抖的厉害。
阮明姿只能搂紧了封彩月,一下一下的轻轻抚着她的后背,安抚着她的情绪。
慢慢的,封彩月情绪稍稍缓了些,身子抖得也不是那么厉害了,却还在低低啜泣着。
封今歌弯腰,从地上捡起那件先前被封彩月掀掉的外衫,拿在手里。
他叹了口气:“你想想,这些日子家里的大夫,御医,可曾断了?……为什么他们都没能查出来?”
封彩月的哭声一顿。
是了,这家里头的大夫都没有断过,御医也托关系找了不少。
可……若是说封彩箐的病逝,不是她娘做的手脚,她不信!
封今歌冷冷道:“……打从三年前,封彩箐就已经在娘的膳食里下手了。”
封彩月如遭雷击,浑身一颤:“不,不可能!”
封今歌那双向来温柔的桃花眼儿,这会儿竟显出几分薄凉的神色来:“为什么不可能?她知道娘睡醒有吃一盅桂圆枸杞莲子汤的习惯,便在枸杞里动了手脚。”
封彩月喃喃道:“三年前,封彩箐才多大?那会儿就有这般歹毒的心思了?”
“你以为呢?”封今歌反问,冷声道,“封彩箐自视甚高,她以为她做的神不知鬼不觉,却不知,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,将那有毒的枸杞使人都送回了她平日惯用来泡茶的枸杞中。她若心存一丝善念,便不会自食其果。这也是娘给她的最后一个机会。”
封彩月这次浑身颤的,比先前都要厉害些。
阮明姿只能又搂得更紧了。
封今歌冷冷道:“眼下,她自作聪明,以为跟那屈远南众目睽睽之下有了肌肤之亲,就能逼迫屈远南娶她……她以为堂堂的镇边大将军府,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算计的地方吗?娶她?呵,他们不过是把她当猴耍,准备纳妾罢了。”
封彩月说不出话来,半晌,她才声音沙哑的问道:“娘她……”
封今歌闭了闭眼。
他其实不愿意在阮明姿面前说这些,但封彩月的反应实在太激烈了。
再加上,他其实也有一点私心。
他并不想瞒着阮明姿,高门大户鲜明亮丽的外表下,隐藏着就是这般陈腐腌臜的东西。
若是阮明姿不能接受……他,也不想勉强阮明姿。
“娘,没有下毒。”封今歌声音也带上了一分哑意,“她不过是让人在封彩箐的膳食里悄悄加了一份滋补之物的粉末……而那滋补之物,恰恰能引发这三年来,封彩箐所下之毒的药效,让人体神不知鬼不觉的加速衰败,却又没有半分中毒的迹象。”
“这是她自己种下的因。那恶果,自然也要自己承受。”
说到这,封今歌冷笑一声,目光有些沉:“不然,你以为冯姨娘为什么一口咬定是娘害了封彩箐?……她是终于反应过来了。”
可惜啊,已经晚了。
封彩箐的身子,已经衰败的回天乏术了。
封今歌没有告诉封彩月,封彩箐跟冯姨娘密谋,等封彩箐嫁到镇边大将军府,她们就准备催动那药引要他们娘的命了……
屋子里短暂的静了静。
封彩月这会儿显然已经混乱到了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阮明姿其实不太想听旁人家的这些事,她只是想来陪一陪封彩月。
但没想到听了一堆大宅院里的阴暗。
阮明姿心下暗暗叹了口气,这会儿也没有说什么,只是依旧轻柔的安抚着封彩月的后背。
正当这时候,外头有丫鬟敲了敲门,就站在外头回禀,说道:“少爷,小姐……彩箐小姐,去了。”
封彩月明明先前心里头很难过,可这会儿真切的听到封彩箐死了,却觉得有些没有实感。
她没有说话。
她不知道应该对一个想害她娘,反而害了自身的人,抱有什么样的情绪。
封今歌见封彩月听得这消息后,有些木木的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样子。
他吁出一口气来,淡淡道:“知道了。”
门外的丫鬟没有再说什么,应该是安静的退下了。
封今歌眼神在封彩月身上一顿,却又落在了阮明姿身上。
他有些歉意道:“明姿,彩月就暂时麻烦你了。”
阮明姿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
封今歌深深的看了阮明姿一眼:“谢谢。”
他把手上的外衫,放到一旁的椅子上,这才离开了。
待封今歌离开之后,封彩月犹自一副离魂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模样。
阮明姿想了想,拍了拍封彩月的背:“彩月,跟我过来。”
封彩月混混沌沌的被阮明姿牵到了窗户这。
阮明姿把窗户开了一道小缝。
窗外的寒风灌了进来,稍稍驱散了屋子里的闷热,也带来了一丝清凉。
(不好意思临时有事要出门,下午回来再补一章)
第八百二十七章 冲撞
封彩月似是被寒风刺激的,稍稍回了回神。
她这会儿仅着中衣,阮明姿不敢让她吹太久,便把她又拉到了一旁,避开了风口。
“好些了吗?”阮明姿问。
封彩月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清明,她喃喃道: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我不知道这会儿应该怎么样……”
阮明姿轻声道:“你只需要宣泄你的情绪就好了。不管是什么样的情绪,发泄出来,然后睡一觉。睡一觉醒来就好了……乖,明天生活总要继续的。”
封彩月泪眼朦胧,抱着阮明姿,痛快的哭出了声。
不是为封彩箐,只是为了她想哭而已。
……
阮明姿离开封府的时候,天已经擦黑了,府门上已经挂上了白灯笼。
封府里没有什么哭声,压抑的很。
有几个路人从封府门前路过,在那嘀嘀咕咕:“封家主子本来就不多,这是谁没了?”
“不知道了吧?我有亲戚在封府当差……听说是封家一个庶女没了。”
“啧,庶女啊。那正常。高门大户里,谁家还不死几个庶子庶女的?”
“倒也不是……那庶女跟她姨娘都厉害的很,得宠了十几年呢。听说是突发的急症,府里头这些日子大夫啊御医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