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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安龄对外界的事物一向有些冷淡,任由女生朝着他投以含羞带怯的目光,还有班上男生的调侃声,他都抱以淡然。
只是他预习功课的速度却顿了下来,在听见那个“亲密”的字眼以后。
钟安龄回想着这几日以来谢毛毛在无形当中对自己造成的影响,停下了笔。
他想到了一个问题。
未来的几年,他都要跟谢毛毛一起上学放学。
而她的影响力如此的大,几年以后又会发生什么?
这意识让他害怕,一种人对脱离自己掌控的事物时没来由的害怕。
晚上回家的时候,钟安龄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,但是他一向都是很沉默,所以谢毛毛也没察觉什么异样。
走到梧桐胡同的时候,两个人要分道扬镳了。
“毛毛。”他喊了一声。
“怎么了?”她仰起了白净的小脸,面带疑惑的问道。
“我们以后上学不要一起走了。”
“为什么!”谢毛毛大惊失色的问道。“是不是你嫌我说话太多了?”
“不是。”钟安龄默了一下,还是决定如实的说道:“我觉得影响不太好,现在的班里很多的人说你是我的童养媳。”
“真的吗?”谢毛毛的眼里突然亮了亮……
钟安龄陷入了诡异的沉思当中,这种兴奋的口气是怎么回事?
“你现在还小不明白,这对你以后的名声不好的。”
“没关系呀,反正我以后也是要嫁给你的。”
谢毛毛笑嘻嘻的,成天没个正形。
钟安龄也就是那么一听,“不要闹,明天早上的时候不要等我了啊。”
那可不行,好不容易有人觉得我是你的童养媳了,我一定得再接再厉。
谢毛毛心里暗衬道,挥着手跟他再见。
钟安龄只当她答应了,然而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却还是看见了谢毛毛。
她好像很早就在那里等着了,脸被冻的有些红了,手里还拿着一个空的牛奶盒。
“早啊。”一如既往的笑脸。
钟安龄想说不是说好了吗?但是对着那张笑脸莫名的张不开口。
只能把想说出口的话,暗自的咽了下来,然后低着头独自郁闷。
谢毛毛在他的身后捂着嘴偷笑,然后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角。
“我等了你好久呢,你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晚?”
还不是为了躲避你,钟安龄心想,心里的闷气又郁结了几分。
他下意识的就想跟谢毛毛拉开距离,因为害怕被班上的男生看到,又拿他当消遣。
这个年纪的男孩子,自尊心极强,他没有恶意。
只是觉得,谢毛毛是他的妹妹,不应该跟喜欢这件事绑在一起。
他没有办法绑住别人的嘴,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约束自己。
但是谢毛毛不懂啊,像往常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。
钟安龄心里存着事,也没了往常的体贴,大步流星的向前走着。
谢毛毛跟的有些吃力,不一会儿就跑出了汗。
但是她看着钟安龄越走越远的背影,忍不住的喊:“安龄哥哥,你等等我啊!”
钟安龄的脚步顿了一下,脑海里浮现着谢毛毛带着笑脸的面孔,心里就是一软。
刚想转过了头等着她,就看见了自己班上的那个熟悉的背影。
他正不怀好意的朝着自己的方向看着,还不时的跟自己旁边的同伙说着什么?
钟安龄目光一凌,狠心的迈开了脚步,任由谢毛毛在后头紧赶慢赶的。
刚开始的时候,他还能听见谢毛毛的呼喊声,后来声音越来越远。
轻飘飘的顺着风钻进了耳朵里,再也没有声音了。
钟安龄很想回头看看,但是讨厌的同学在一旁虎视眈眈,这一路走的分外煎熬。
第16章 等待
这一天钟安龄过的特别的漫长。
下课的时候连出去都不敢了,生怕看见谢毛毛那张谴责的脸。
等到放学的时间,钟安龄思来想去,踩着下课铃的步伐就匆匆的走出了教室。
最后一节晚课的老师还在纳闷,这孩子怎么突然就变了性子。
原本一直都是最后走的啊。
钟安龄原本以为,这样就能摆脱谢毛毛。但是他实在是太过于低估她的杀伤力了。
独自一人回家的路途变得有些漫长,原本有谢毛毛在身边喋喋不休的说话声不显眼,但是如今的身边空落落的。
让钟安龄有些情不自禁的回想起谢毛毛在身边的时候,虽然有些聒噪,但是却十分有趣。
想到这里,他的嘴角就情不自禁的弯了起来,但是意识到这一点之后,他就很快的蹦起了脸。
恢复了那个早熟而又矜持的小小少年。
忍一忍就过去了,就能够摆脱谢毛毛了。
他想着,然后加快了脚步。回到了家以后,钟安龄跟往常一样打开作业。
事实上他以为这段路程遥远,但是他回到家的时间,却比意料中的快。
他做完作业打开电视的时候,电视中还播放着之前的广告。
不知道为什么,原来津津有味的动画片播放着,钟安龄有些心神不宁的。
谢毛毛自己一个人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?
为什么没有听见她的脚步声呢,钟安龄把电视的声音调低了一些。
然后门口开始出现了一些响动,他正襟危坐着,耳朵却悄悄的竖了起来。
原来是陈丽下班回来了,看见钟安龄正坐在电视前,她有些惊讶:“儿子,今天怎么这么早啊?”
钟安龄呐呐的,“嗯……”
所幸陈丽并未发觉他的异样,而是换了衣服问:“想吃什么?”
“都行。”于是厨房里面就响起了唰唰的洗菜声,还有咚咚的切菜声。
钟安龄的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烦躁,原来一向具有吸引力的动画片,也没了意思。
他把电视关了,然后来到了厨房给陈丽帮忙。
小少年腰里背着围裙伏在案板前,看起来也像是那么回事儿,陈丽欣慰的点了点头。
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声音,“安龄在家吗?”
“在呢在呢。”陈丽急忙的应道:“谁呀?”
“我是毛毛爸爸……”正说着,老谢的脸出现在钟家母子的面前,在陈丽印象中一向温和有礼的邻居此时的脸上却带些焦急。
“安龄在家呀,你有见到毛毛吗?”
“两个孩子不是一起回来的吗?”陈丽急忙的问道。
“是啊我也奇怪呢这都放学多久了,孩子一直都没进家门,所以我想着问问,毛毛跟你回来了以后拐弯了没有?”老谢询问着钟安龄。
只见身材修长的男生发了发怔,紧接着似是有些艰难的说道:“我……我没跟她一起回家……”
老谢一听这话急了,也顾不得什么了,急忙的转头就准备找孩子去了。
也怪不到他,谢毛毛虽然平时有些急躁,但是也是有分寸的。
去哪里玩向来都是先跟家里说一声然后再出去的,到点的都会自己回来。
以往她跟谢安龄两人回来,老谢心里稳妥就没往深处想,现在一说没一起,可不就着急嘛……
陈丽一听也慌了把围裙摘掉就想往外跑,但是这个时候钟安龄却轻轻地叫住了她。
“我好像知道她在哪……”
他一声不吭的就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。
那个时代并不流行留家长的电话,班主任也是一放学就走了。
所幸的是在他们靠近学校门口的时候看见门口那个小小的身影,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。
学校的门卫对这个每天都笑着朝自己打招呼的小姑娘有印象,看着她自己在门口等着人,就邀请她来屋里坐坐。
“外边多冷呀,你来屋里别感冒了,一会儿你的家长就来接你了啊。”门卫笑眯眯的看着她,安抚着说。
“我知道啊。”谢毛毛摆了摆手:“不用了,我在这等着。”
她边等边想着,他肯定会来接我的。
谢毛毛心里笃定的想着,直到前面好几个身影,还有为首的那个抿紧了唇的男生,印入了眼睑。
谢毛毛笑得简单灿烂,然后朝着他们挥了挥手。
看着她毫无芥蒂的欢呼着朝着自己走开,钟安龄心里的愧疚在此时达到了顶峰。
老谢急忙的搂着她,摸着她冰凉的小手,心疼坏了。
“毛毛,你怎么放学不回家啊?”
陈丽也将狐疑的目光,落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。
钟安龄的头很低很低,心里已经决定承受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了。
“我打扫卫生太晚了,有些不认得回家的路了。”谢毛毛一脸的我就是鬼扯,但是你问我我也不会说的样子。
老谢默了一下,摸了摸她的头。
“走吧,回家吧。”他把谢毛毛的小爪子放在手中,不住的搓着。
秋天的风,带着凛冽的寒,吹得成年人都要顶不住了。
但是才七岁的孩子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下,在室外呆了两个小时,小脸蛋冻的发紫,搁啥家孩子谁不心疼啊。
老谢边走边给谢妈妈打了电话,“孩子找到了,嗯,正往里回呢。”
他挂掉了电话,朝着陈丽道谢:“真是麻烦了。”
“哪里的话,都是邻居,再说也是安龄这个哥哥没当好……”陈丽看了钟安龄一眼,那里的深意让钟安龄深深地低下了头。
两家人慢慢的走着,钟安龄悄无声息的走到了谢毛毛的旁边,低声的说道:“对不起。”
谢毛毛转过了头,毫无芥蒂,“没关系啊,以后你会等我的对吧?”
他呆了呆,心甘情愿的点了点头。
可是等到回家的时候,谢妈妈还没来得及质问谢毛毛。
她的小脸就泛起了红,被非典闹得惶恐的谢家人急忙的送到了医院。
刚消停的梧桐胡同就被一阵警笛轰鸣的声音打破了平静。
而此时得知了来龙去脉的陈丽,也朝着钟安龄动了生平以来第一次这么大的火。
第17章 温柔
“我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孩子。”陈丽失望的视线还有钟爸爸沉默的态度,让钟安龄羞愧的抬不起头。
他又做错了什么呢?只是被同学的态度刺激到想要维护自尊心的孩子罢了。
压根就没有考虑到这样所带来的后果。
陈丽的心里一阵阵的后怕,如果谢毛毛因为钟安龄的原因,再也找不回来了。
那将是两个家庭的灾难,而且她的孩子,一辈子都将走不出这个阴影了。
“对不起。”钟安龄小声的说道,“是我没有照顾好妹妹……”
“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。”陈丽扶额,幸好老谢是个明事理的性子,没有追究,否则两家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。
想起谢毛毛刚才朝着自己笑得毫无芥蒂,如果他真的如妈妈所说的那样,被人拐走了,再也回不来了。
钟安龄心里也是阵阵后悔,脸色一点点的苍白了下去。
就在气氛一度有些沉默的时候,钟爸爸咳嗽了一声。
“好了,晚些时候垫点东西,让安龄去道个歉。”
“你说的轻巧,这得亏是找到了。”陈丽瞪了他一眼。
这个时候,一向平静的梧桐胡同突然被某些喧嚣给打破了,急促的脚步声响起,还夹杂着阵阵的熟悉的声音。
钟家人对视一眼,出了门就看见了斜对面的红木门里,抬出来担架。
谢毛毛小小的身子躺在里面,轻若无物,老谢满脸的焦急。
医务人员带着口罩维持着距离:“现在病源尚且不明,家属还是离远一点的好,以免传播。”
旁边的人都一惊,“毛毛这是咋了?”
“会不会是染上了病啊。”
特殊时期,人们但凡听见一丝风吹草动就弄的人心惶惶的。
担架抬过了梧桐胡同,探头的人们纷纷捂着鼻子躲让。
虽是人之常情,但是难免让人心寒。
陈丽推了推钟爸爸,“去,拿上钱包,咱们跟着一起去。”
钟爸爸还没反应过来呢,就看见了钟安龄一言不发的跟在了担架的后面。
即使是医务人员百般催促他也亦步亦趋的跟着。
他看见些毛毛原本一向不停歇的嘴巴紧紧的抿着,脸颊上泛着不正常的酡红,好像是偷喝了酒似的。
他心里默默的念着:谢毛毛,对不起。
他见过学校里被担架抬走的人,有的人回来了,有的人没有。
谢毛毛是妹妹,但是当他来海城的第一天时,她却肯为他挺身而出,帮他打跑了张小熊。
现在轮到钟安龄保护她了,哥哥是要陪着妹妹的,他心里想着。
紧紧的握住了谢毛毛的手,怎么都不撒开。
直到到达了医院的时候,消毒水的味道在鼻尖弥漫。
冲的人头脑发昏,只想捂住鼻子,但是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却钻进了着毛孔,无处不在。
钟安龄一路走来,看着走廊上都是生病的人。
他们的面容或苍老或年轻,但是此时都是满脸病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