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栖皇-第3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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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监察御史却在此时飞快地瞥了一眼太后——他是卫涟派来告状的,亦是来与李徵周旋的。早在数月之前,李徵的异动便出现端倪,李缙他们并非毫无察觉。
  一些为李党做事的人,事先都会立下死志,刀疤刘就是其中之一。若途中有暴露的危险,则会自戕以保全上位的利益链条。
  刀疤刘失踪后,李党一行人便察觉到其中的不对,最终顺利按计划任其自杀以掩盖真相。原本此事应当神不知鬼不觉的……
  可谁知其中还有秦家的手笔!
  李徵竟也真的这般妄为!
  他想害死自己的父亲、拉整个李家下地狱,难道自己也不怕死吗?!
  李徵李徵,你可是姓李的啊!
  监察御史上前叩首,言辞恳切道:“太后娘娘,其中必定有误会。御史台曾查封过诸多民间贩卖私盐的商贩,也剿收过不少贼子的赃款,这些名单的处置都是由叶大人亲自盖章的,怎么会与李大人有关呢?”
  说着,他状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在一旁装透明人的叶文栩:“叶大人想必亦是如此想的。”
  这意思,便是想拉叶文栩下水了。叶文栩若是不想被牵扯进来,必定要为李缙说上几句话。
  要是当初卫涟大人不拦着李徵便好了。监察御史想,让他拎着刀疤刘的脑袋进御史台,总比让他将这事捅到太后跟前要好得多。
  可惜,已经晕厥的卫涟大人,没有机会后悔了。
  叶文栩在原地踟蹰片刻,终是叹息一声,出列道:“既然应寒如此笃定,太后娘娘便听他说说罢,若真有遗漏,老臣甘愿受罚。”
  监察御史脸色一青:“叶大人!”
  这群猪队友!
  他急得团团转,却也不敢多说什么。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,这李徵孑然一身,倒真成了他这把天捅出个窟窿的最大凭证了。
  只期望李徵真的拿不出什么证据……或者……
  或者李徵不敢。
  “李应寒。”太后抬了抬手,并未急着寻求证据,反而将这他的名字在嘴中咀嚼了一番,才道,“你要知道,今日你既然能站在这紫鸾殿中,便不可能全须全尾地站着走出去。”
  李徵颔首:“臣知道。”
  若勾结私盐商贩为假,那李党的人便能在李徵脑袋上扣上一个欺君之罪;若为真,那么……诛九族的大罪,李缙落网,李徵亦跑不掉。
  他仿佛真的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站到御史台的门前的。
  在这最后关头,监察御史没来由地想到。
  疯子。
  他侧过头,终于肯用正眼将这位毫不起眼的庶子纳入视线之中,然后他后知后觉地发现,整个紫鸾殿中的人,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。
  这一刻,他就是所有人的中心。
  *
  李缙心思缜密,能与太后分庭抗争这么些年,自当有他的本事。
  即便李府真的曾出现过他勾结私盐商贩的证据,也早就湮灭了。监察御史想到这一点,心下稍安。
  这李徵从哪儿拿出证据?
  除了一个刀疤刘……是,刀疤刘是其中极其重要的证据,但如今人都已经死了,难不成还能站起来自己把头接上,亲自讲给太后听?
  监察御史收回视线,双手揣进大袖之中,心中浮现一丝侥幸的雀跃。
  可很快,他就笑不出来了。
  间隙里,李徵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。
  或许看的并非是他,而是站在他背后的某个,他厌恶了一辈子的人。
  紧接着,李徵负手而立,面色一肃,将这些年李缙暗中与诸多人来往的信件内容,一字不落地背了出来。
  他语调缓缓,不卑不亢,宛若一个在学堂里背诵诗文的学生。可是他背诵的内容并非《大学》《礼记》,而是这么多年来,李缙欺上罔下的铁证。
  地点、时间、接洽人物,一无巨细,几乎能追溯到他还是十几岁少年的时候。一桩桩一件件,仿佛都如拓印在他脑海中一般。
  刚开始太后还能听得云淡风轻,越往后,那些信件的内容越多,她的脸色便愈发难看。
  因为其中许多名单与地点,就算不用真实查证,太后都能听得出其中必定有问题。
  可是……难道真的要在这个时候将李缙拉下马?李党尚且不论,单李缙一个人,牵一发就动全身。
  太后犹豫了。
  但这是个绝好的机会……只是……此事细说起来,亦有几分蹊跷,会不会是李缙与李徵合起伙来,给她设的一个圈套?
  太后心思百转,目光却平静而高远。
  李徵仍在不急不缓地背诵着,眼下竟已背到李缙贪污的款项来了,那数量大到几乎能买下整个皇宫。
  太后眼中一片阴霾,搭在扶手上的手几乎要捏住青筋来……
  倏地,大殿之上,一句清朗的声音犹如清音般响起。
  “别背了。”谢玹缓缓打断李徵的话,视线扫过众人,“既然诸位拿不准主意,又不敢轻信李应寒的话,便将李大人叫回来亲自问个清楚,如何?”
  所有人都胆战心惊、不敢出声,他们看向谢玹,见他悠悠站起身来,轻浅一笑:“眼下李大人应当也刚刚出城罢,有什么事,说开不就好了?”
  他回身望向太后,眨了眨眼:“皇祖母觉得呢?”
  太后凝视了他半晌,紧握的手蓦地松开来。
  是了,即便是圈套……不还有谢玹么。她费尽心思将谢玹扶持上来,不就是为了这一刻么?
  她表情松动,心中紧绷的怒气也渐渐消弭了。
  “把李缙叫回来。”
  太监拖出一串长而尖的音,传去御林军居所。他们欣然领旨,当即差人策马离开皇宫,往城郊疾驰而去。
  延绵不绝的龙雕长阶,几米之高的宫墙之内,众人翘首以盼,各自抱着各自的心思,或惴惴不安,或看好戏地等待着。
  谢玹收回视线,那双澄澈的眼不含任何情绪。他似只是不经意略过了李徵,又轻飘飘地落到了另一个虚空之处。
  他却并没有看见,李徵在他转身过后,露出的那双满是窥探感与欲望的眼。


第53章 人生大舞台有胆你就来
  原来秦庭说的热闹,指的便是此事。
  谢玹坐在太后身边,看着殿外撩掇衣袍、紧赶慢赶而来的李缙,还有那即便晕厥过去、也要挣扎醒来赶赴战场的卫涟,目光微动。
  马车就停在宫门外,李缙随太监一路小跑进来,鬓发凌乱,汗液顺着额角流淌至下颚。俨然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。
  可是……谢玹低头将袖摆拂至膝上,心想,李缙对此事真的就一无所知吗?
  如果真是如此,那李缙,未免也太不堪一击了。
  紫鸾殿中各个人都谨慎屏息——勾结私盐商贩,谋取巨额利益并非小事,若是在皇权集中的几十年前,李缙都不需要回宫,牵扯出的李党便已死在谢氏的闸刀之下了。
  有人暗中感叹道,近几年,这江山的确是不太稳固了。
  他们看向坐在高台上,神情淡然的太后,心中亦有动摇。
  若当权者守不住权,令乱臣贼子大行其道,这世道,还有得救么?
  李缙一撩衣袍,伏地跪拜道:“罪臣李缙,叩拜太后娘娘。”
  他跪姿标准,头顶的发冠都因这般幅度脱落,咕噜咕噜往前滚了老远。从未有人看过李缙这般狼狈失仪,仿佛不日之前,李缙横闯宫宴的场面不过是众人的一场错觉。
  而谢玹却在此时轻声一笑。
  这李缙,果然早就知道了。
  放眼整个汴梁,所有人的行迹几乎都暴露在李党的视线里,区区一个李府,区区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孤星,又怎么不会在他的算计之中?
  谢玹忽然好奇起来,李缙该如何演这一场戏。而在这个典雅威仪的紫鸾殿里,各个人又如何扮演自己的角色。
  太后还并未问责,反倒是卫涟快步上前来,颇为心急道:“李大人,快快向太后娘娘解释一番啊!您为大周呕心沥血,为何能受如此指控?!”
  岂料李缙非但不领情,反而借此一把挥开卫涟的手,怒目直视:“卫大人难道不知道,我为何会受如此指控吗?!”
  在一两个刹那的空档里,卫涟瞪圆了眼,错愕之意还未完全显现,脑中便勾勒出事情的全貌来。
  能坐到御史中丞的位置,抛不开李党的支持。但若是他自己没点真本事,这个位置亦坐不了多久。意识到李缙想做什么,卫涟脸上的血色褪尽,而后又缓慢地爬上一种灰败的、死寂的神色来。
  太后淡淡道:“听李卿的意思,这事与你无关?”
  就在无人不以为李缙要将顺势黑锅甩到卫涟头上时,他却再一叩首,悔恨道:“不,臣与此事有关。”
  “三年前,臣便已发觉刘岭的异动。他从衢州来到汴梁,却并没有立马赴职,而是常常流连于寻常巷陌之中。臣觉得此事蹊跷,便暗中派人监查,数月之后才得知,刘岭竟与流窜于民间的私盐商贩有来往!”
  “臣为此惊怒异常,便找到彼时负责此事的卫涟大人,岂料,岂料卫涟大人说……”
  李缙缓缓摇头,轻轻扇了自己一记耳光:“他说,此事他已知晓,应当早些禀告臣下,好与臣下共谋大业。”
  共谋、大业。
  太后蓦然站起身来。
  “李缙!”
  即便有人对眼下的境况一无所知,他们也清楚地知道,这四个字所承载的分量。
  在皇帝权势旁落,太后执政的这些年里,不是没有人想把她拉下王座。但政斗有政斗的底线,诸多人在朝为官,为的是光门耀祖,而不是遗臭万年。
  卫涟勾结私盐商贩,不仅仅想要赚得盆满钵满,竟然还想妄图一步登天!
  感受到太后的怒气,叶文栩终于明白,清晨他右眼直跳的原因了。
  卫涟看似是御史中丞,为御史台的人,实际上早已投入李党的怀抱了。是故他叶文栩亦逃不了管理无方的罪责了。
  他无奈拂袖上前,正要开口,昂首却听得那位坐于太后身边的少年皇子冷不丁地开口。
  “李大人这是想要找替罪羊么?”
  李缙猛然抬头。
  谢玹眼也不眨,反而一转话音。一边借扶手撑住下颚,一边歪着头看他:“当初卫大人想与李大人合谋之时,为何不禀告皇祖母呢?”
  李缙顿了顿,缓缓道:“臣……当时鬼迷心窍,卫涟大人又许诺我诸多好处,臣便一时瞒下了……但臣断然没有谋反的心思,请太后娘娘明察!”
  这意思,共谋大业便是卫涟的一人之言了。
  历经连番轰炸,从站在高处遥遥指责,到落入洼地沦为千夫所指,不过转瞬。卫涟脸色苍白,但他看向李缙的眼却没有分毫想要争辩的意思,唯有一片死寂。
  在最初李缙下跪之时,他已预想到了自己的结局。
  众人含糊其辞,不敢妄言,亦无人敢戳穿李缙的心思。
  承认自己被蒙蔽双眼,比承认自己主动庇护私盐商贩、试图把控大周经济命脉从而谋逆,要妥帖得多。而李缙看似被指责,实则眼下的场面,依旧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  不愧是缠覆在谢氏身上多年的寄生藤。
  可在这阴霾之下,却又有人骤然出声,仿似劈开混沌的一道光。
  “李大人便是承认自己曾有过不堪的心思了。”谢玹笑道,“那方才的一记耳光,李大人是不是打得太轻了些。我十哥不愿读书的时候,皇祖母可是会罚他二十记手板的……李大人,您这方才自罚三杯的架势,恐怕我十哥见了,都要喊冤罢。”
  李缙:“……”
  他方才只是做做样子,若真要按照谢玹的说法再扇自己几耳光,让他这张老脸往哪搁!
  可谢玹似乎并不打算在此事上纠缠。他坐直身子,好整以暇地看向卫涟:“卫大人不辩驳两句?”
  卫涟眼中升起一丝希冀,很快,又消散了。前有李缙,后有律法,他现已被打入退无可退的境地。他缓慢地俯首作揖,沉默以对。
  谢玹便又转过头去看李缙:“李大人呢?”
  李缙深呼一口气,掩去眼底对谢玹的厌恶,缓缓道:“臣愿……”
  “告老还乡?”谢玹又一次在李缙开口前打断他,“星澜不懂朝堂上的罪责刑罚,但读史书之时,也学到了一个词,叫做‘避其锋芒’。李大人,您是不是想借此先回永州,暂且先避开汴梁城中的风暴呢?”
  李缙:“……”
  这谢玹怎么回事。
  自古以来官场上所谓的暗示都摆在明面上来,还让人怎么装!他不顾及李缙的面子,难道还不顾谢氏皇族的颜面吗!
  一场近乎当朝谋逆的罪案,三言两语被化作了朝堂上的唇枪舌剑。方才紧张的气氛只因谢玹的一两句话便缓和了,一旁的叶文栩甚至还露出几分笑意。
  ——这李缙要说的话全被谢玹说了,接下来这场戏,该怎么唱呢?
  太后在谢玹开口之后,脸色便没那么难看了。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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