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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不过,这份坦白,反而比虚头巴脑的话更让人?信服。
  说?实话,刘求荣自己又何尝不是别无选择呢?
  他是绝无可能在萧……不,是谢知秋掌权后活命的,只能依附于齐慕先,做垂死一搏。
  想到这里,刘求荣不由?一笑。
  现在看来,命运还是站在他们这边的,原来那“萧寻初”根本不是本人?,抓到她那么大个辫子,何愁齐家不能再势起?
  而且经此一回?,他也算与齐慕先患难与共过了?,将来不愁不发迹。他已?经在吏部侍郎这个位置停了?很多年,这回?说?不定能混个尚书当当。
  思及此,刘求荣对秦皓一拱手,友好地笑道:“秦家日后必然飞黄腾达的,这回?你又在齐大人?那里立下大功……我?看我?们今后相处的日子还长,有空不如多多来往。”
  秦皓一顿。
  刘求荣比他年长许多,两?人?同在齐慕先麾下,由?于他是齐慕先的亲传弟子,刘求荣一向?对他不错,秦皓自然也不会对对方不恭敬。
  他眼神深暗,回?以一礼道:“当然好,刘侍郎客气。”
  *
  午后,谢知秋正垂眸在窗前批阅文书。
  须臾,五谷敲门进来。
  “大人?。”
  五谷抱拳汇报。
  “今天到上午为止,我?暗中巡查都没有发现异常,守卫一直都在门口,没有动过。不过,我?走动时,发现东面墙外面有一点人?走过的痕迹,似乎有个几天了?。大人?的院子若是有人?进来过,可能就是往那个方向?跑了?。如果真是如此,我?觉得行窃的不是我?们府内的人?,而是外面进来的。”
  谢知秋停笔,略作思索,点了?下头。
  五谷笑问:“大人?,您这院子里到底是有什么这么要紧?连将军都说?,您这院子跟铜墙铁壁似的,都比得上军营了?。我?平日进来打扫,除了?一点墨家术的机关,好像也没见什么特别的东西啊?”
  谢知秋道:“重要之物,自然不会轻易摆在外面。”
  她稍作停顿,又问:“东墙外有痕迹的那个位置,院内可有什么特别之处?”
  五谷回?答:“别的没瞧出来,不过那里不是正好有一棵少爷小时候命人?种的歪柿子树吗?现在已?经长得老高了?,说?不定就是借着树从院子里爬出去的。”
  须臾,她走到院子东面,去看那棵大柿子树。
  果然是一棵长歪的高大柿子树。
  其高约有十余尺,主?干离墙一丈左右,歪歪斜斜地向?外延伸着枝桠,繁茂无比。
  现在正是果实成熟的季节,金灿灿的柿子累累挂满枝杈,宛如一盏盏金灿灿的小灯笼。
  由?于谢知秋的院子不让人?进,这里平时只有萧寻初和知满会过来,前段时间知满跑来玩,开开心心地摘了?一筐柿子回?去,萧寻初偶尔也会过来午睡,饿了?就摘两?个柿子吃吃,但除此之外,就没有人?动这些柿子。
  谢知秋抬起手,只听“咔嚓”一声,单手就轻易折下一根低处的枝桠,而且不等?她去碰,随着树枝的晃动,熟透的柿子就从枝上掉了?下来。
  五谷撑起衣裳,慌张去接。得亏他灵活无比,竟然勉强在落地前接住了?!
  谢知秋看着五谷的模样,若有所思。
  她想了?想,道:“找几个侍女过来,将这些柿子摘了?吧,不然怪可惜的。”
  五谷称是。
  谢知秋略一定神,又道:“今后派人?到东墙之外定时巡视,最好再找两?个人?守着。”
  五谷有些为难:“大人?,我?们这里人?手有限,本来一天十二个时辰要轮流守您的院子就十分辛苦了?,再派人?巡视东墙,恐怕无法?完全兼顾。”
  “无妨。”
  谢知秋的表情,超乎寻常地淡定。
  “现在以守东墙为先,院内一处正门与两?处侧门可以减少一点人?手。”
  谢知秋眼神平静,似是有所打算。
  五谷历来聪慧灵光,但今日,他竟也看不懂自家少爷的神情。
  不过,他老实地没有多问,应过“是”后,就麻利地安排去了?。
  *
  几日后,又有东西被?送到齐慕先手中。
  齐慕先似乎对那种“黑石”很感兴趣,连着数日下朝后就闭门不出,一直在家里研究黑石。
  这回?送到他手上的东西,是一本簿子。
  齐慕先翻开一看,就发现上面详细记录了?黑石的特性、注意事项,还有关于“势”如何增长的方法?。
  “‘势’通过光照增长,需要控制温度。”
  “遇热失效,遇火即毁……”
  这簿子看上去非常旧了?,主?人?约莫用?了?不少年月,但前面几乎都是无谓的摸索,和不成系统的记录。
  直到今年开始,关于黑石的进展才一下子提升上去,逐渐明朗起来。
  齐慕先大致翻了?翻。
  他神色悠然,一副闲云野鹤般的模样,不像在看仇人?的把?柄,倒像在读什么闲书。
  刘求荣有些紧张地问:“齐大人?,这下证据算齐全了?吗?足不足以弄死那不男不女的阴阳人?了??”
  齐慕先一凝,反问他:“若你是皇上,我?拿着一本不知打哪儿?来的手记,跟你说?你最为信任的官员其实和别人?换了?灵魂,有欺君之罪,请你给她定罪……你会信吗?”
  刘求荣定住,半晌,不太情愿地摇摇头。
  他垂头丧气,叹息道:“没人?会信,这话未免太离谱了?。”
  “这就是了?。”
  齐慕先微笑道。
  “不可操之过急,总要拿得出皇上不得不信的切实证据才行。”
  言罢,他从袖中摸出黑石。
  不知何时,齐慕先手上的黑石已?经不止一块,大小不一的石头在他掌心静静不动。
  他取出其中一块,对着光转了?转,看着上面的光泽,道:“三天后,你到我?这里来,我?们商量一下细节。如无意外,当天便可以做个了?结。”
第一百五十章 
  齐慕先送走刘求荣后; 拿着黑石和从萧家?弄来的簿子,独自进了书房。
  齐慕先一条条细看?着簿子上的内容,有时看?到值得注意之处; 还会特?意停下?来; 眯起眼细读作者?在边角处杂乱书写的种?种?注解。
  不知过了多久,他?听到外面有人敲了敲门。
  这样的敲门声; 齐慕先一听就知道是谁; 他?漫不经心地道:“进。”
  下?一刻; 秦皓推门进来。
  “师父。”
  他?唤道。
  齐慕先看?上去对秦皓现在还来找他?有些惊讶,但还是慈蔼地道:“我以为你已经回去了……这么晚了,你还有事?要说?”
  “是。”
  秦皓点了点头; 看?他?的表情?; 似乎情?绪复杂。
  他?凝了凝神,才问:“师父,谢知秋的情?况; 这样离奇……您确定吗?这件事?……真的非得告诉皇上不可?若是双方各让一步,在私下?里?解决……”
  齐慕先看?了他?一眼,面上仍是乐呵呵的。
  齐慕先轻拍秦皓的肩膀; 对他?,显然比对其?他?心腹更为和蔼。
  齐慕先道:“皓儿,你对谢知秋; 果然还是心软?”
  秦皓:“……”
  秦皓未言,但他?犹豫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。
  “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; 我也看?得出来……你对谢家?那女?娃; 多半是有些好感吧。”
  齐慕先微笑着喝了口茶; 可他?下?一句话,却带着丝丝寒意:“有你在; 能帮我确认萧寻初就是谢知秋,我很感谢你。你又是我的爱徒,按理来说,你希望保她一命,我不该拒绝你。不过,当初正儿出事?,我拿出了十足的诚意,想让她私下?解决。可那个时候,她对我手软了吗?”
  “……”
  有一瞬间?,秦皓屏住了呼吸。
  他?知道,齐宣正是齐慕先的软肋,谢知秋动了齐宣正的那一天起,这两个人便不共戴天。
  秦皓还是试图再从中周旋一下?。
  一边是他?师父,一边是谢知秋,他?很清楚,这极有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。
  秦皓道:“可是师父,她当时是大理寺正,从实情?来讲,的确是齐宣正大人有错在先,以当时的事?态发展,谢知秋恐怕也预料不到……”
  预料不到齐宣正会死。
  然而这话,秦皓没有敢说下?去。
  幽暗的屋室中,齐慕先的眼神已然沉暗,他?面上还有微笑,可周围的空气似乎要在他?的眼神之下?凝固。
  齐慕先缓缓道:“说实话,她身为女?子,能有如此?见识胆识,甚至走到参知政事?的地步,确实令我惊讶。这样厉害的女?人,除了顾太后之外,世上还真见不到几个。
  “不过一码归一码,她既然走上政坛,就应该知道,人都有身不由己之处。
  “正儿的确是我动手所杀,可实际上,还是被谢知秋逼到这个地步的。
  “在那个情?境下?,我亦有我的迫不得已。皓儿,等你年?纪再大一些,或许就会明白我说的话了。”
  齐慕先听上去心意已定。
  秦皓掌心冒汗,他?的手握成拳头,须臾却又松开。
  “师父……那若是将一切告知皇上,谢知秋……会怎么样?”
  “这我就不清楚了。”
  齐慕先只是笑笑,并不明言。
  他?道:“此?事?不是我能决定的,而要看?皇上的决断,不是吗?”
  “……”
  秦皓略一晃神,他?不太相信齐慕先不知道,而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,反而徒增他?的不安。
  秦皓没说话,是安静地低着头,陷入沉寂。
  *
  “我留在工作室中的记录簿子昨天不见了,另外,这段日子陆陆续续的,黑石也丢了不少,总共大概少了有十三四颗,都是接近完成的。”
  将军府中,萧寻初在对谢知秋说明失窃的情?况。
  最近一两个月来,由于?黑石的进展神速,他?制了不少以交换人类灵魂为标准的黑石,不少都已经从水里?捞出来,用篮子装好,为了方便区分,还在篮子外面标注了“一成”“五成”“九成”等字样,以表明完成的程度。
  近日失窃的多是“九成”篮子里?、接近完成状态的黑石,更不要说还有萧寻初的手记簿子。
  这样的损失,已经非常严重。
  谢知秋略一颔首,抬起指节,轻轻叩了叩桌子。
  *
  一夜。
  刘侍郎如约来到齐府。
  这正是齐慕先先前所说的“了结之夜”。
  对这个夜晚,刘侍郎既兴奋又紧张。
  兴奋的是只要扳倒谢知秋,悬在他?头上的利刃就终于?消失了。没了萧氏,朝中就还是齐氏一家?独大,他?们这种?跟着齐慕先卖命的人,也能跟着鸡犬升天。
  紧张则是,这事?实在太大了,又怕太离奇,皇帝不会信,白忙活一场,反而搞得他?们像两个老糊涂的疯子。
  不过,齐慕先向来不打没把握的仗,既然他?选了这个时机出手,想来事?情?一定能成。
  刘侍郎搓着手,小?心翼翼地敲门见齐慕先。
  在听到“进来”两个字后,他?弓着腰进屋,谦卑地道:“见过同平章事?大人。”
  齐慕先今日见他?没在以往的书房,反而是齐府一个偏僻的小?房间?。
  刘求荣一进去,就看?到里?面供着神龛,上列三尊牌位,而齐慕先本?人,正在上香。
  齐慕先上完香,对他?笑笑,道:“来,你也来烧点纸钱。”
  刘求荣不用细看?都知道神龛上供的是谁,他?连忙依言去烧纸。
  齐慕先微笑着看?他?烧完纸,又说:“你跟我来一下?。”
  说着,齐慕先领他?到了隔壁屋子。
  他?指指屋里?的景象,道:“求荣,你看?这样,算不算充分的证据?”
  *
  子夜将近。
  礼部尚书史守成本?来已经睡了,竟在半夜被人敲门叫醒。
  “谁?!什么事?啊?!”
  史守成明天一早要上朝,平时事?情?多本?来就很累了,熟睡中居然还被人吵醒,当即就来了起床气,口气相当不好。
  “老爷!”
  然而赶来的家?仆一脸严肃。
  他?说:“是一个平时常与您一块儿喝酒的学生,自报名字叫常德。他?说他?今晚约了与人下?棋,下?到这个点,本?打算回太学去,谁知路上看?到同平章事?大人齐慕先的马车,还一路往皇宫去了,说这会不会是个什么要事?,就掉头跑来告诉您。”
  史守成一听和齐慕先有关,顿时清醒过来!
  齐慕先这个老狐狸,大半夜不睡觉跑皇宫去,是很奇怪!
  就算是皇帝晚上也要睡觉啊!他?冒着让皇帝生气的风险也要进宫,肯定不是小?事?,没准儿就是憋着什么坏!
  史守成一个翻身就从床上下?来了,连声道:“来人,伺候我更衣!快!快!我要备马去将军府!”
  *
  事?发突然,史守成连让人套个马车的功夫都没有,自己策马加班就一路奔到了城西。
  将军府戒备森严,非但足有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