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键盘上方向键 ← 或 → 可快速上下翻页,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,按键盘上方向键 ↑ 可回到本页顶部!
————未阅读完?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!
读书也是,管家也是。
她学不会像方惟彦这样,天生不立崖岸,做什么事情都是宽容。
方惟彦见她不好意思了,反而夸道:“这才是好事,读书就是这样,若吃不了提不起兴趣来,就是延请再好的名师也没用。”
他自家反而是很满意的,因为前世儿子在娘膝下就是太宠了,这才导致他被溺爱。当然,溺爱只是一个原因,再有就是你不得不承认遗传很重要。
虽然孔子说有教无类,但是到底有所不同。
儿子都像母亲,蜜娘最是坚毅不过的人了,羡哥儿也是如此。
从羡哥儿开蒙后,新的登州同知也上任了。
此时,正是夏至,新来的登州同知是无锡人,不过凑巧的是这位同知的夫人竟然也是湖广了,两下说了几句,居然还真是沾亲带故的。
洛秋君当年嫁到汉阳袁家,袁家也是名门,这位夫人正是袁家族人,她年纪约莫二十五六,正是洛秋君的大姑子,长辈们定下的婚事,这位同知三十五岁,二十八岁中的进士,官儿做的还算不错。
因为叙了关系,大家比先前要熟稔,袁氏笑道:“再也没想到在这里竟然碰到了熟人。”
“这大概就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吧。”蜜娘捂嘴笑道,又问起洛秋君如何,袁氏倒也不瞒她:“我那个小弟素来是个最不喜进学之人,她却会时文,如今倒是把我小弟扶上正路,我娘家人不知道多满意她。”
就是不满意也没办法,洛秋君的哥哥已经进了翰林院了,散馆后留任翰林院,洛父老而弥坚,如今在九江做了推官,虽然袁家也是官宦人家,但洛家也不差。
蜜娘也为好姐妹作脸:“当年我们在女学时,她就是头名,如今更是了不得了。”
袁氏也暗自打量起来这位知府夫人,她衣裳穿的宽松,挂着一抹浅笑,礼数周到,相貌倒是其次,主要是气质最为平静宁和,一看就是日子过的极其舒心的。
她身下唯独一个女儿,进门好几年没动静,丈夫年纪比她大十岁,那时候他爹去无锡参加文会,和丈夫的爹十分要好,便把刚落地的女儿,也就是她和十岁的丈夫许配了。
她进门时,丈夫就二十五了,寻常人家早就儿女成群了,因此她进门压力十分大,她进门就有了身孕,如今也在十岁上,只是之后再也没有动静,她倒也贤惠,给丈夫纳了两三个妾,抱了妾的儿子在身边,只当亲生儿子看。
她儿子也五岁的年纪,比羡哥儿大一岁,知晓羡哥儿已经开了蒙,就动了心思,要让孩子附学。
蜜娘笑道:“我且去问问先生,如若先生答应,那这事儿我作主定下来了。”
多个人,也是好事,你只一个人不好学,偶尔偷偷懒,但有人比着也就好了。
这同知因为蜜娘这层关系,二人本来不熟也彼此拉近了距离,方惟彦办起事情来顺手多了,有些佐贰官虽然面上屈服长官,但若是有背景的也不怕,不说闹成什么样,使绊子也不是不可能,这回因了蜜娘让他和同知的关系颇好,方惟彦在登州办的事儿,那同知也是协同辅助,不敢有二心。
故而,方惟彦夸蜜娘:“你真是我的福星。”
福气这个词儿,蜜娘曾经以为不属于她,她前世爹娘早亡,亲事也是不退而退,进宫差点被人害死,因此不喜欢听别人说福气二字,因为她根本就没福气。
福气大概属于周福柔,天生福气……
没想到这辈子竟然也被人称为福星,她不禁笑道:“我不是福星,不过凑巧罢了。其实我也并不喜欢说我有福气……”
方惟彦倒像是听懂了似的:“我知晓,你今日的这一切也是你自己得来的。”
到了七月中元节,俗话说百鬼夜行,蜜娘肚子也很大了,她怀这一胎常常不舒服,听人说有可能怀的是个女儿,蜜娘倒是心有灵犀觉得也是,让人置办了不少粉的、鹅黄的这等颜色好看些的。
方惟彦还许诺,等她诞下孩子,就带她去蓬莱的九仙阁玩儿。
就因为方惟彦要建这个九仙阁,登州热闹起来,上头拨钱也拨的快,听闻他还请了风水大师过来,建的无比精妙,但有不少大人攻讦他劳民伤财。
可其实也没花什么银两,尤其是和登州通商做海商生意,拿出这点钱来,简直九牛一毛,再有开垦荒地,让流民开垦,但那些地只有一部分是给流民,再有其余的,全部都卖了,本来登州府衙账上那是空空如也,现在却是盆满钵满,人人高兴。
这就是方惟彦的本事了。
蜜娘很为丈夫骄傲:“玩,自然是要去玩儿的。”
她还笑:“你的政绩这般突出,将来考评肯定颇好,回京也是指日可待了。”
却见方惟彦莫名的看了她一眼,“回去也未必好,在外边虽然比不得京中,但做什么也自在,可在京里……”
“如何?近来京中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?”蜜娘问道。
方惟彦摇头:“春江水暖鸭先知,圣上践祚时年岁还小,很受了辅政大臣们的气,因此对权利欲望看的很重。大皇子你也知道是郭瑾妃生的,并不受宠,先皇后又没有嫡子,如今大臣们哪个不想早立国本。”
蜜娘莞尔:“立国本也是正常的,皇上虽然正当盛年,但将来谁知道呢,若不早立太子,将来如何?”
现在没有她这个妨碍了,大皇子本该很顺利才是。
“事情坏就坏在这里了,崔家派人上折子让郭瑾妃做皇后呢。”
这辈子崔贵妃可没有废为庶人,她两个儿子还好好地活着,她虽然死了,但在昭仪位份上死的,皇上顾念旧情,以皇贵妃礼仪下葬。
蜜娘皱眉:“崔家这样岂不是捧杀?是了,大皇子要是被皇上厌弃了,那二皇子不就是崔贵妃生的么?”
但凡皇家立嗣子,就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,嫡出是没有的,皇上也不封皇后,最长的就是郭瑾妃的儿子。
崔家人也是奸猾,不说立太子,先故意说立郭瑾妃。
而天子,向来是不喜欢郭瑾妃的。
这个局面蜜娘也无解,她本以为范玉真是前世的她,阮皇后又早亡,她分明是最好的人选,怎地到现在贵妃还未封?若范玉真早早封了皇后,也没这么多的差池了。
但随着崔家请人上折子立后,不少大臣拥护大皇子的,居然也上表同意,还有大臣哭谏皇帝早立国本。
却没想到天子也是厉害,说有真君指引,真凤凰在蓬莱岛上,让花鸟使来登州选天命之女。
听了这个消息,蜜娘还笑着和袁氏道:“难不成我们登州要出一个皇后了?”
说说笑笑几句,却听说方惟彦把自己关在书房里,中午都没用饭,把她唬了一跳。
第127章
“怎么现下公务很繁忙吗?怎地四爷都不吃饭了?”蜜娘问着跟在方惟彦身边伺候的人;她还从未见过方惟彦如此。
那两人面面相觑,不敢说话,都道:“近来无甚大事。”
也是;弊案已除,虽然有些小不平,但以方惟彦的手腕;不至于到不吃饭的地步。
蜜娘在外敲门的声音;方惟彦听的一清二楚;但是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蜜娘?他怕这是黄粱一梦,庄生梦蝶。
万一哪一天醒来,他和蜜娘……
他不知道如何说。
若是这辈子没有和蜜娘在一起,他从来不知道男女□□是这般,这样的深入骨髓,仿佛一刻也离不得。
他倏地站起来;把门打开了;猛地一下抱住了蜜娘。
下人纷纷回避。
蜜娘也惊呆了;因为他很少这般这么热烈;他都是遵循士大夫那般,在外面端凝自持;从不逾矩,一言一行,合乎礼仪规范。多有开玩笑或者亲热,都是在房中,蜜娘知晓他这个人再正经不过的人了;因此;也只是在房内和她玩笑;平日在外都规规矩矩;从来未曾有搂搂抱抱的。
他该不会遇到什么事情了吗?
“怎么了?你这么没头没脑的,不知道人家担心啊。”蜜娘用手抚了抚他的后背。
好像被抚平了一样,方惟彦内心极为痛苦,他不敢告诉蜜娘他是重生的,若没有他,她就能入宫了,将来母仪天下,作为天下女子最羡慕的对象。
是他,当时昏了头,居然没考虑任何后果。
可是要离开她,那就更舍不得了。
以前天下人都觉得阮太后是妖妃,迷惑的皇上废后,扶植自己的儿子上台,甚至不少人高呼大雍要亡。
可是她守下来了,英宗虽然体弱,却是中兴之君主。
现在找不出那个人呢?皇上连皇后都懒得立,诸皇子中,前世大皇子轻易就被人左右,可日后朝政呢?
但是看到蜜娘这般关心,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绪,扶着她的肩膀,自己站直了道:“我是在想国本之事呢。”
蜜娘携着他的手进门,又关好门,不由道:“其实我朝是皇帝与士大夫共天下,若天子弱一些,不是好事吗?”
其实本来大部分事情的处理都是内阁在处理,能够进内阁的都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人,他们不像皇上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,先要过五关斩六将经过科举,再几十年的官场浸润,即便是方惟彦,二十岁的进士,到如今也二十五了。
也是有五年的经验了。
“主弱,才能垂拱而至。太英明的皇帝,大臣无不战战兢兢,那又有什么好处呢?”
就像前世皇上聪慧是聪慧,但是对于臣子而言未必是好事。
尤其是皇帝有私心的时候,更是如此。
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,方惟彦顿觉茅塞顿开,复而又道:“天下无不盼着明主,你这话虽然有些大逆不道,但也说的不错。”
蜜娘笑道:“那你还愁什么,自古朝代更迭,王朝复兴,自古都有定数,你若为官,能造福百姓,那也就尽了你的心力了,若有一日,你身居高位,能有利国家,那就成了。人但凡要成事,人力七成,天意三分。”
就像她如果不是阮家的族女,也很难入宫,但同时,她若不拼命折断自己的脚,包成小脚,也没有资格。
可若她生的丑,完全不是皇上喜欢的那一款,那她终其一辈子也很难称为宠妃。
方惟彦眼中忽然闪现出失而复得的光:“蜜娘,我们以后永远都不要分开,好么?我总觉得一想起你要和我分开,我就非常难过。”
“傻子,我怎么可能和你分开呢。我们可是夫妻啊。我们要是活到百岁的话,可还有八十年呢,到时候鸡皮鹤发,恐怕你还要嫌弃我的。”蜜娘笑着哄他。
唉,她总觉得他们性别应该调换一下。
方惟彦总这么患得患失,不过,有时候想想,他一直这么紧张她,她也怪高兴的。
那种天天大男子气概,让女子依靠处处安排女子的人,的确有他们的魅力在,同时,蜜娘自己也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,她若和那种特别大男子的人,绝对相处不了几天就要干仗。
方惟彦拉着她的手不放,因为他身上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,这个秘密他没办法说出来。
蜜娘这么好,合该配得上最好的,应该做这个世上最尊贵的女子。
一直到晚上睡觉时,他还是紧紧的拉着她的手不放,到了次日,他恢复如初,蜜娘还笑话他:“还差点哭鼻子了吧?搞得我昨儿都差点哭了。”
方惟彦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,但还是认真道:“蜜娘,我好喜欢你。以后,我会好生做官,让你成为最尊贵的女人。”
前世蜜娘也算是最尊贵的女人了,也就那样,还不是守着那个四方格子里,还是在外头好,人虽然也常才内院,但想去哪里还是可以去的。
故而,她听方惟彦这般说,便笑道:“你这话说的,我现在就挺好的,人的幸福不能用尊不尊贵来衡量,我能和你在一起,就很开心啊。”
明知道她是安慰自己,方惟彦还是很感动,虔诚的亲了一下她的额头。
蜜娘想说些什么,还是停下了。
孩子在肚子里是越来越大了,蜜娘抚着肚子,有时候枯坐一会儿,她虽然在劝解方惟彦,但同时又觉得方惟彦为何不信她?
难道她看起来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子么?
什么尊贵不尊贵?
而九如阁的营造方惟彦要盯着,次日就去了蓬莱,这次蜜娘也没有送,方惟彦却一心想的是自己要好好儿的做,这辈子蜜娘肯定做不成皇后太后了,那他就得好好干,争取最快让她成为首辅夫人。
可夫妻这样的事情,即便是春桃夏莲也没办法插嘴,甚至她们都不知道为何两个人也会生分?没有妾室,没有越轨,更没有争吵,四奶奶就不怎么提四爷了。
以前四奶奶提起四爷时,都是很幸福,会特别记挂他。
偶尔他不回来的时候,四奶奶还会一个人有点伤感。
天子派来的花鸟使来的很快,朝廷里当然有大臣认为皇帝选秀不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