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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伯言心一沉,不动声色地绕到前面,打量着男人的脸。
男人抬起头来,目光桀骜,似乎对自己眼前的境况毫不在乎,沙哑着声音开口道:“秦伯言,你看到了吧。”
这是到目前为止,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。
“你想说什么?”秦伯言问道。
“你看到了。”男人重复道,“从你进来直接绕到我后面,我就知道,你和任婉乔有过肌肤之亲了,看到过她身后遇酒才能显现出来的图腾。怎么样?现在心里有什么感触?有什么想问我的?”
“你到底是什么人!和她有什么关系?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男人仰天大笑,“你要是足够聪明,就应该投靠我们。就凭你和她的关系,将来你就撇不清和我们的关系。无论是徐王,还是宁王,都绝对不会允许,你和萧家后人在一起!”
秦伯言闭上眼睛,他最害怕的事情,还是发生了。
从听到卫衡说,男人后背的印记,他就隐隐觉得,来人和萧家乱党有关系,而婉乔也牵扯其中。
“她,”秦伯言一出声,才发觉自己声音都在颤抖,“她是什么时候加入你们的?在你们的组织里,又充当了什么角色?”
“你答应加入我们,经过了考验,我就告诉你!”
“什么考验?”
“先杀了徐王、宁王或者宁王世子三者之一!”
“痴心妄想!”
男人又哈哈大笑,而后道:“秦伯言,你以为,你对她的感情,我们不知道么?你只有两个选择,要不加入我们,要不就等着被你的主子抛弃,下场凄惨!”
“我不一定要从你这里知道答案。”秦伯言慢条斯理道,“我,还可以问她。”
“那你就去问她。”男人轻蔑地看了他一眼,“你尽管去问。”
秦伯言长吸一口气,道:“你确定,你能承受住所有的酷刑?”
“你尽可以试试,包括对她,试试她会不会告诉你只言片语。”
第290章 失态
秦伯言在刑房里呆了很长时间,出来时候,等在外边的卫衡迎上来——今晚他和祁俊商量着,他来守着,没想到,秦伯言进去了这么久。
闻着他身上浓重的血腥之气,卫衡诧异道:“秦哥,你上手了?”
秦伯言面上露出疲惫之色,道:“一无所获。我一会儿让人送药,给他上药,吃饭喝水,别让他死了。”
“那还审不审了?”
“不审了。”
“哦,好。”
卫衡从不质疑他的决定。
“一定要好好看着,不许别人进去。”
秦伯言留下这句话,得到卫衡肯定答复后,步履有些沉重地往书房走去。
他不担心那人在卫衡或者祁俊面前乱说,他的目标只有自己,希望能策反自己,不会随意对别人提起。
卫衡推开刑房的门走进去,越往里走,血腥之气越浓重,等他看到面前已经体无完肤,奄奄一息的人时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地上还横七竖八地放着皮鞭、木棍等物品,星星点点,沾满血迹。
这是他秦哥干的?
他一来从不喜这些事,二来向来井井有条,眼前所见,让他几乎怀疑中间有人闯进来过。
可是,他知道,没有,只有秦伯言。
他心中不由暗自忖度,这人到底是谁,能让秦伯言如此失控?
秦伯言回到书房中,一夜未眠加上思虑重重,他头昏脑涨。
他呆呆地坐了一会儿,出去用冰水洗了洗脸,才觉得头脑清明了些许。
坐到书桌前,他添水磨墨,铺好信纸,拿起笔来略一思索,笔走龙蛇。
婉乔来的时候,刚好见一个熟悉的侍卫拿着一封信走出去,见他像自己行礼,微笑着点头示意。
她推门而入,秦伯言早听见她的脚步声,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。
“昨晚忙了一晚上?”婉乔笑着问,“干嘛这样看着我,那么渗人?哎,你可别对我讲一夜不见,多么想我,我受不了。”
说话间,她走到书桌旁,身子斜靠在书桌旁,信手拿起一本书,把书页翻弄得哗哗作响。
秦伯言没有作声。
婉乔后知后觉有些不对,放下书在旁边椅子上坐下,手肘立在桌上,双手捧腮,和他距离极近,盯着他道:“怎么了?在为那个人的事情头疼?是不是他什么也不肯交代?”
秦伯言嘴角扯出一抹笑意,道:“你把我想说的都说了,让我说什么。”
婉乔白了他一眼,正色道:“当真一无所获?”
秦伯言一瞬不瞬地盯着她:“嗯。”
婉乔揉揉下巴,眼珠子转转:“倒是个硬骨头,我其实挺佩服这种人。可是他是咱们的敌人,想想就不愉快了。秦大人,不行的话,你让季恒安来。他在锦衣卫浸淫多年,什么招数都有,虽说可能有些残酷,但是对敌人的仁慈,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。”
“我也是这么想的,所以我刚给季恒安写信,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了。”
“嘻嘻,咱俩想到一起去了。”婉乔笑道,“在此之前,要不要试试软的?谁没有父母亲人,说不定还有妻儿,晓之以理,动之以情……”
秦伯言点头:“好,我试试。”
“你也别太愁,我不知道我的感觉对不对哈,但是我觉得是不是齐王的人?”
“可能吧,我会继续查下去。”
婉乔笑嘻嘻地道:“好了,不想了,先吃饭。我去看看常婶做好了没?你是回屋里还是在这里吃?”
“摆这里吧。”
两人吃完饭,婉乔收拾了碗筷,也不打扰他,自己跑到厨房去找常婶说话,帮她干活。
府里人多,但是侍卫们的伙食,他们自己负责,常婶就管做他们几个的吃食。
侍卫们的训练也中断了,秦伯言又有正事,婉乔只能在厨房里晃悠。
她的做饭水平,也就是能吃而已。常婶做饭却好吃,所以她打算学学厨艺。
常婶喜欢她,教得尽心尽力;婉乔认真,学得一心一意。
秦伯言躺在书房榻上小憩,一夜没睡,却全无睡意。
那男人的话回荡在他脑海之中,像摒弃不得的魔咒。
婉乔的笑颜,又时不时在他眼前晃过……她那么坦诚、直率、勇敢、真挚……
“秦大人,我问你吃起来怎么样呢?”婉乔看着又不知道神游到何处的秦伯言问道。
秦伯言一愣,随即又夹了一块炸藕合:“挺好的,常婶很擅长这道菜。”
婉乔得意道:“这是我做的。”
她眉飞色舞,像个等待大人表扬的小孩子一般。
“乔妹做的很好。”秦伯言笑着表扬道。
“言不由衷!”
“肺腑之言!”
婉乔叹口气:“我觉得你这几天,自从抓了那跟踪我们的人之后,你就有些魂不守舍了。我能不能帮上你什么?”
秦伯言嘴角线条柔和:“不用你帮,我现在也只能等季恒安那边有没有好消息。你现在跟着常婶学厨艺,也很好,我很喜欢。最近别往外走,你身手好,我也担心。”
“我知道,不给你添乱。再说府里这么大,我都走不过来呢。”婉乔笑道,“车到山前必有路,你不用想太多。说不定,这人就故弄玄虚,或干脆是个哑巴!”
“嗯。”秦伯言点点头,“你也别操心,我现在也有些别的事情在处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吃完饭,秦伯言看婉乔端着碗筷离开,从窗户中盯着她的背影许久……
因为她是萧家后人,所以她能解读天书,她说,还有人能……
可是她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切毫不做作的表现,如果真是装的,秦伯言愿意把自己眼睛挖出来。不,把心挖出来都行。
她有许多优点,也有许多缺点,可是她活得比谁都真。嬉笑怒骂,悲欢离合,那么鲜活而深刻。
他是由眼入心,在看着她,感受她,爱上她。
她到底是不是任婉乔,秦伯言不在乎;可是她如果真是萧家后人,那她是何时进入任家,从小便被掉包,还是长大以后?是不是那次生病?还有,为什么没人识得?她又为何只字不提?wap。zwwx。OrG
她失忆了?
她现在到底还记不记得萧家?
无数的问号,让秦伯言几乎无法直面婉乔。
第291章 忧心忡忡
他害怕自己忍不住质疑她。
他一遍遍告诉自己,婉乔就是婉乔,与萧家无关;可是她背后那个印记,到底是如何来的?就算有人嫁祸于她,以她的身手,不可能浑然不觉。
无数的推论被建立,又被推翻……
还有一个秦伯言几乎不敢想象的可能——如果她是萧家后人,即使她是失忆,不管是当今圣上,还是齐王、宁王,都不会放过她,因为他们都姓楚,对于妄图推翻大靖朝的人,同样深恶痛绝,下手无情。
如果她是萧家后人,如果她真的失忆,那她记起来的时候又该如何面对?
她对自己的感情,会不会生变?她会不会陷入艰难抉择?
这些问题就像缠绕在水中的水草,拉住正在游泳的他,让他几乎要窒息。
可是对上婉乔,他还要言笑晏晏——因为他相信,至今为止,她还一无所知。
“祁俊,你来,你来。”
刚刚被卫衡换下的祁俊,刚进入自己院里,就见婉乔蹲在他廊下在和他招手。
“教头,你怎么来了?”他快走几步上前,又嫌弃道,“你这形象,也不怕秦大人嫌弃你!”
“去你的!”婉乔站起来,作势踢他,随即苦恼地问,“我是想问你,你看守的那人,果真就什么没交代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祁俊老实道,“秦大人只让我们守着,每次都是他自己进去。”
婉乔有些吃惊:“你和卫衡也不行?”
“废话。”祁俊白了她一眼,“你不也不知道?要是能告诉我俩,早告诉你了。”
“也是。”婉乔点点头,若有所思,嘟囔道,“什么事情神神叨叨的,秦大人这段日子都瘦了。”
“是啊,我也觉得,秦大人有点愁眉不展。”
没问出什么,婉乔兴致缺缺地跟他聊了两句,就回厨房去帮忙了。
下午时候,常婶想去街上买块布料,婉乔决定跟着去。
府里每个人都很忙,就她闲得快长蘑菇了。
“教头,您不能出去。”
走到门口,两个她带出来的侍卫歉疚却又坚决地道。
婉乔:“?”
“秦大人有令,您不可以出去。”
婉乔指着自己鼻尖,不确信地道:“你们听清楚了,秦大人真说我不能出去?不是别人?”
“真是您。咱们兄弟轮流值守,就是不让您出去。秦大人说,外面危险。”
婉乔气冲冲地去找秦伯言——就算为她好,也不用囚禁她吧。
可是当她看到秦伯言趴在书桌上睡着后,那些火气就好像瞬间降温,不由拿起旁边的薄被替他盖上。
这些天,他也辛苦了。
秦伯言被她惊醒,抬起头道:“乔妹,你来了。”
婉乔坐在旁边,平心静气地问:“秦大人,你派人守着大门,不许我出去?”
秦伯言垂下眸子:“是,我怕你出去危险。”
“我知道你是为我好,”婉乔努力压制自己情绪,“可是不就是抓到那么个人吗?有必要风声鹤唳么?”
“我没问清楚之前,怎样谨慎都不为过。”秦伯言站起身来,“你要出去,我陪你。”
“我不是非出去不可,我只是觉得……觉得这事情没这么严重……”
“但是乔妹,涉及你,我不敢掉以轻心。”
婉乔无语,眨了眨眼睛,正色道:“秦大人,你这样是不对的。就算该小心,也不能矫枉过正。难不成,咱们正常的日子都不过了吗?”
“你再忍耐几天。”
面对好言相劝,眼神中甚至有祈求的秦伯言,婉乔没出息地点头了。
几日后,秦伯言日盼夜盼的加急回信,终于来了。
他早上收到信,看完后就去了刑房,同样谁都没被允许进去。
中午的时候他出来,面色平静地对卫衡道:“人死了,找几个人拖出去,焚尸再下葬。”
卫衡大惊:“死了?那可问出什么了?”
秦伯言摇头:“没有。我一时失手,算了,以后也有机会。”
卫衡“哦”了一声,下去找人。
秦伯言对婉乔也是如此说的。
婉乔还抱怨季恒安:“都说锦衣卫有的是法子,结果他这么不靠谱,等了这么多天,害咱们白白断了一条线索。”
秦伯言道:“也是我失手,不怨他。”
“也不怨你。”婉乔忙替他开脱,“你又不是锦衣卫,他们那些人,做惯了刑讯逼供之事,下手分寸自然掌握得好,咱们哪里行!”
秦伯言含笑看着她。
心粗的婉乔,没察觉到他眼底的苦涩。
“今晚谁都不许打扰。”回到书房,秦伯言对门口的侍卫严令。
他在书房中,背靠着官帽椅,双臂无力地搭在椅子边上,盯着晃动的烛光,目光有些涣散。
锦衣卫就是锦衣卫。
季恒安的血腥法子,不过用到第三个,那人已经竹筒倒豆子,交代了干净。
而秦伯言,也不是失手杀了他。
他是故意的。
那人说出来的那些秘密,让他五内俱焚,心痛难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