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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言,沈澜依唇边的笑意微僵,“……殿下何时收到我的第一封密信?”
陈闻晔想了想,“五日前的清晨。”
五日前的清晨……那分明是她收到陈闻晔第一封密信的时候,而她的第一封回信,是在当天傍晚!
因为她也需要细细考量,若是背弃了太子,而晔王又不中用的话,那她多年谋算,终将一场空。
但在当天,她从叶岐云那里得知了太子要大婚的消息。
太子不仁,她自当以不义赠之。
所以,她给晔王回了信,同意了合作。
而事情也一如他们谋划地那般顺利,甚至顺利得有些不可思议。
如果说,在陈闻晔和她说这句话之前,沈澜依觉得这件事顺利得有些不可思议的话,那在陈闻晔说了这句话之后,沈澜依忽然感觉,这件事顺利得简直令人心惊。
179 夜潜
见沈澜依逐渐僵硬的神色,陈闻晔问道,“怎么,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?”
太子和皇后已然一败涂地,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,无论是谁在中间做了那个推手,将她与陈闻晔联系在一起,此事也大局已定,再不能更改。
眼下她唯有牢牢抓住晔王这根绳子,才有出路。
“瞧我这记性,可不正是五日前清晨给殿下送去的密信,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。”沈澜依打定主意,唇边笑意不减,“总之,殿下尽可信任澜依,澜依相信,我们都能得偿所愿。”
陈闻晔也是收到第一封出自‘沈澜依’的密信才知道,原来她暗地里一直在扶持太子,帮他在朝堂内外树立威信,清除障碍,甚至扳倒了宣王。
原本他以为,太子与宣王在朝中分庭抗礼,而他又没有母妃的帮持,任皇位最终到了他们谁的手中,也不会到自己这里。
然,天意难测,两座挡在自己身前的山峰相继猝然崩塌,而今有资格登上九五之位的皇子,只剩了他与陈景泽。
想到陈景泽,晔王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讥讽,想来父皇一定宁愿将天宸拱手送还给已被他吞并的萧国,也不愿将自己打拼来的天下交到这个只知斗鸡走马的纨绔手中。
昨日姑母看他的眼神多有赞赏,若是她在父皇面前多说他几句好话,那这太子之位,舍他其谁?
而这一切,还要多亏了眼前的女子。
“澜依妹妹果真如坊间传言所说,是天降神女,本王能得卿相伴相助,实乃上天庇佑。”说着,陈闻晔眸色渐深,手背也禁不住蹭了蹭沈澜依的娇嫩的脸颊,另一只手执起她的手放在掌心摩挲,“等本王入主东宫之日,便是本宫向姑母提亲娶你做正妃之时。”
试问天下间有哪个男人,会拒绝这样一个头脑与容貌并存的女人呢?
这张脸,可是比他府中所有女人的脸蛋儿加起来都漂亮。
“殿下,澜依想要的,可不仅仅是太子妃之位。”沈澜依眸光清亮,眼底似有幽芒闪动。
见她没有拒绝,那双大手更加肆无忌惮地在她腰间流连,什么儒雅温和,都将其抛在了脑后,迫不及待地亲上了沈澜依的唇,急促道,“只要本王有的,什么都给你!”
沈澜依这才略显满意地勾了勾唇角,晔王倒是比太子好控制多了,她这一步棋果真没走错。
只是她须得尽快找出那个从中拨弄风云、将她与晔王、太子、皇后乃至皇帝都摆上棋盘的人物,那个人隐在暗处,便如同一根鱼刺,让她如鲠在喉!
听到此处,叶岐云深知再没了听下去的必要,悄然出了御花园之后,静待了一炷香的时间,才故意弄出声响再次朝御花园走来。
她朝里走的时候,沈澜依也独自朝她走了过来,叶岐云余光扫了一圈,没见到陈闻晔的身影,自然,她也并不关心。
“沈澜依,母亲命小七送我们出宫,快随我回去。”
沈澜依没想到过来的人是叶岐云,还以为是哪个宫的宫女太监的脚步声,见到是她之后,连忙找好了一个借口,谁知叶岐云连问也没问她,直接开口便是要带她回去。
她心中藏着事,也没兴趣和叶岐云打嘴仗,便低低‘嗯’了一声,算是回应。
方才不是还跟人亲的热火朝天,怎么这会儿就蔫了?
叶岐云故意盯着她身后看了一会儿,沈澜依心头一跳,难道她发现了陈闻晔的踪迹?
她僵着身子没有回头,手中披帛无意识紧攥,“你在看什么?”
“哦,我看这御花园中的花开得正盛。”叶岐云自若地收回目光,还不等沈澜依松一口气,叶岐云又开始盯着她的脸看。
她的心又开始被提起。
“沈澜依。”叶岐云唤了她一声。
“怎、怎么了?”
叶岐云心中暗笑,她很少见沈澜依惊疑不定的样子,欣赏够了才淡淡道,“没什么,就是看你唇上的口脂花了,走吧。”
沈澜依眼皮一跳,然而还不等她想好如何回答,便见叶岐云自顾自朝前走了,似乎真的就是随口一说,根本没放心上。
却弄得她七上八下!
该死的叶岐云!
两人回到御湖与采梧汇合的时候,小七恰好也带着碧波回来了。
一行五人拿着长公主的腰牌,即刻出了皇宫,朝公主府而去。
叶岐云一路都在思索该如何将江淮从天牢中救出来,然而绞尽脑汁都没想出一个好办法。
江淮是太子身边的护卫,上至皇帝长公主,下到小七他们,都知道江淮的存在。
毕竟有那样一张脸,想降低存在感都难。
所以,她若是想买通狱卒,用另一个囚犯将他从天牢中换出来的话……不太可行。
至于找长公主帮忙,让她在皇帝面前开口给江淮求情这个办法,叶岐云从来没想过。
眼下皇后与太子,对于皇帝来说既是背叛又是耻辱,震怒异常,近日连魏国公都不敢去皇帝跟前露面,生怕被此事波及,家族覆灭。
她自然也不能将公主府陷于这种境地。
以至于叶岐云眉头紧锁了一路,直到回到绛云阁,她看到墙上挂着的那把‘将逢’。
当夜,一道黑色身影悄然自公主府中跃出,暗夜下像一只灵巧的猫,自屋顶一路轻盈掠至刑部天牢。
叶岐云暗中摸索了好久,才找到关押东宫护卫的那间牢房。
一间不大的牢房,却乌压压关了几十口人。
短短一日时间,他们所有人都受了刑,身上鞭痕遍布,鲜红的血迹干涸成深褐色,伤口反复开裂,东倒西歪地躺在潮湿发霉的干草上。
叶岐云心中一紧,然而她的目光掠过里面每一个人的脸,都没找到江淮。
太子给皇帝下毒这样的谋逆大罪,怎么会让他身边的护卫知晓,他们只不过是无辜被牵连其中。
正想着,前方忽而传来一阵脚步和拖拽声,她无声地顺着柱子攀到房梁上。
“这小子可真是嘴硬,打了一天什么也不招认!”
“招与不招,他们都逃不了一个‘死’,咱们按照上头吩咐做到位就行了。”
180 娶我
“也是,那咱们明日还给他们上刑吗?”
“上头没说停手,咱们就不能断,要是想省点力气,明日给他们来份大的,保管不出三日,就送他们上西天。”那人顿了顿,又说,“将他们都埋了,咱们就清闲了。”
“唉,跟错了主子,也是命不好。”
“得了,别扯没用的了,先把这小子扔回去吧,血呼啦的整老子一手。”
声音渐小,直觉告诉叶岐云,他们手下拖拽的那个浑身血迹的人,便是江淮。
她目光一沉,悄然跟了上去,发现他们把江淮单独关在一间四处无光的牢房中,铁门上一连上了三把锁。
“一定锁好,听说这小子是东宫最厉害的护卫,省得他半夜跑了!”
“半条命都没了,给他钥匙他都跑不了。”虽然嘴上这样说着,等锁好之后,他又细细检查了一遍,这才安心往回走。
叶岐云耐住性子,不知过去多久,直到她听到狱卒们不轻不重的鼾声响起,这才落到地上。
她隔着铁门,透过缝隙轻轻唤了一声,“江淮。”
然而久久无人回应。
叶岐云又回身拿了狱卒的钥匙,轻轻打开三把锁,闪身进了那间暗无天日的牢房。
她上前拨开了他挡住脸的头发,略微颤抖的指尖准确地落到了那颗细小的红痣上。
黑暗中,她看不清他的面容,却知道他的脸色一定是苍白至极的。
指腹下的眼睫忽而颤动了一下,叶岐云的手腕被突然一只大手钳住。
疼痛只持续了一瞬,还没等她说她是谁,江淮便松开了她。
他极力撑着坐起身,淡漠的嗓音中透着一丝沙哑,“郡主不该来这里的。”
浓郁的血腥气不断灌入叶岐云的鼻尖,她垂下手,低声道,“你倒是每次都能认出我。”
“既然认出来,那就更好说了,我这次是来讨债的。”叶岐云隔着黑暗望向他,故作轻松道,“你都摸了我的腰了,要负责任,你得娶我,所以你一定不能死,等我来救你出去。”
这次她先来熟悉一下天牢内的情形,确认江淮的所在位置,下次等她拿着剑来,便能一举将他救出去。
猜测他们可能会受刑,所以叶岐云出来的时候,怀里揣了一小瓶紫衣留给她的治伤药丸。
她递给江淮,“今日傍晚宫内已传出来消息,皇后被废了,陈昱安宫外的太子府也被改成了宣王府,终身圈禁其中,三日后便是晔王册立太子的典礼,给我三日时间,到时我一定会来救你。”
江淮似乎还处在叶岐云说要他娶她的讶然中,半晌都没有接过伤药。
在人人都避东宫不及的时候,这个姑娘居然跑到天牢中让自己娶她……
“郡主还是不要开玩笑了,咳咳……天色即将大亮,快些回家去吧。”江淮极力压抑着自己咳嗽的声音,略带无奈道。
“我没有家了。”自八岁那年起,她便没有家了,对于长公主对她的爱护,她发自内心地感激,但她却没办法将公主府当成自己的家。
江淮眸色逐渐认真,他缓缓道,“可是郡主这样做,会连累长公主甚至整个公主府,别再管我了,回府去吧。”
“所以我才要你等我三天的时间,放心,我有分寸,要救你是我的事,不会牵连长公主。”
说着,她飞快在江淮唇上贴了一下,“这下亲都亲了,更不能反悔了。”
叶岐云将药瓶塞到他手中,“这药治疗内伤外伤都很有奇效,一定要记得吃,一日一颗即可,如果……特别疼的话,那就吃两颗,一定要活着等我来救你,我可不想还没嫁人就成了寡妇。”
“现在我要走了,记得等我,江淮。”
说完这句话,她便将一切恢复原状之后,悄然出了天牢。
此时天光已亮,回到绛云阁后没多久,采梧便在门外敲门,“郡主,您起身了吗?”
叶岐云将夜行衣团成一团塞到了箱底,“进来吧。”
采梧端着洗漱用具推开了房门。
简单洗漱之后,采梧便开始给她梳头,整个过程,叶岐云都有些心不在焉。
采梧一连喊了三声‘郡主’,叶岐云才回神,“怎么了,采梧?”
“郡主,奴婢是想问您今日这发髻梳这个样式可以吗?”
“可以,很漂亮。”叶岐云起身拿过外衣给自己穿上,“母亲还在宫中吗?”
“回禀郡主,昨日半夜,您歇下之后,长公主便回府了。”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想着长公主半夜才归,叶岐云等到中午才去了她的院子找她。
“云儿,你说什么?”听完她的话,陈若懿以为是自己在宫中累得出了幻听。
叶岐云忽而起身跪在她身前,“岐云对于您多年的爱护之心铭感五内,但眼下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等我去做,所以我想请您将我赶出公主府。”
将她赶出公主府,就等于断绝了她们之间的母女情分。
所以云儿要去做的那件事一定很危险,为了不连累自己,她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。
陈若懿震惊之后,缓缓平静下来,只是眉心的疲惫之色更为明显,“非做不可吗?”
叶岐云心中更加觉得愧对长公主,但她别无他法。
她一头叩在地上,坚定道,“是,非做不可。”
陈若懿捏了捏疲惫的眉心,将她从地上扶起来,半晌,缓缓开口,“是为了那个叫江淮的东宫护卫,对吗?”
那晚皇后忽然发疯,原本站在太子身侧的江淮却突然冲上来护住了云儿,而云儿在进宫之前还曾说过要‘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