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茵姐儿撇撇嘴,站到乌雪昭身边去观棋。
薛明萱也站到了自己姐姐身旁,两个妹妹差不多的身高,大眼瞪小眼,谁看谁也不顺眼。
薛芷语道:“我执黑子。”
乌雪昭不介意她先手,换了白子放到手边,纤纤玉指,不输玉石之白,她翘起兰花指,捡了一颗白子到手里,一举一动,十分拿人。
薛芷语都忍不住看了她的手一眼。
围棋一局耗费时间长,像乌婉莹说的,还真算是棋逢对手。
两人下起棋来,周围静了快三刻钟。
乌雪昭神色沉静,不显山不露水,谁也不知道她下得怎么样。
薛芷语瞧着有些吃力,可表情也还算平静,从局面上来说,并没有败势。
乌婉莹虽不懂棋技,却并不担心。
乌雪昭肯定能杀对方个片甲不留。
茵姐儿也知道,乌雪昭绝不会输给薛芷语。
薛明萱当然也认为,自己姐姐会赢。
两人对视一眼,眼里火|药|味十足。
又过了两炷香的时间,才渐渐有些胜负之分。
乌雪昭的赢面更大。
薛芷语开始越发的举棋不定,乌雪昭还是那副沉稳模样,一成不变。
周围有了小小的议论声。
“薛姑娘不会要输了吧……”
“我看有可能。”
“这乌家的姑娘,下棋这么厉害?”
“静观其变。”
薛明萱听了这些话,气得脸颊鼓鼓。
薛芷语也多多少少受了影响,有些心神不定。
眼看乌雪昭围困了她不少子,下着下着,居然峰回路转——她找到了乌雪昭的死穴。
找准了乌雪昭的死穴,薛芷语一挽败势,棋局上布满了她的黑子。
线香燃尽,猩红熄灭,香灰堆积如一座小山丘。
她终于赢了。
薛芷语松了口气,几乎是脱力地将掌心里余下的棋子,撒入了棋盒里,满头汗珠地说:“承让。”又很有深意地道:“乌姑娘的棋艺,真是精湛。”
输的也那么恰如其分。
乌雪昭眸光如流水澹澹,温和深静。
她起身浅笑道:“愿赌服输,棋桌给你们用。”
薛明萱扬眉挑衅茵姐儿:“服了吧!我姐姐的棋艺可是跟皇上学的,你姐姐再厉害能厉害得过……”
薛芷语竟呵斥了薛明萱:“明萱住口!”
薛明萱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要放过区区小官之女,有些不服,但长姐威严犹在,她瘪嘴后退了一步。
只有薛芷语心里清楚。
那死穴,是乌雪昭故意留给她的破绽。
否则按照乌雪昭一开始的布局,到最后必然是白子将黑子绞杀殆尽。
算是乌雪昭让了她。
茵姐儿气得眼圈发红。
心里也知道,薛芷语既然是和皇上学的棋艺,那她就不能乱说话了。
乌雪昭不争不辩,转身牵起茵姐儿,柔声说:“走吧。”
茵姐儿冷哼了一声,牵着乌雪昭的手一起离开了棋桌。
乌婉莹自然也待不下去。
她也纳闷,乌雪昭怎么会输。
真的技不如人?
乌婉莹追出去时,茵姐儿已经不见了,只有乌雪昭一个人在一棵大槐树下四处张望。
一笔写不出两个乌字,大家到底是一家人。
她走过去安慰:“薛姑娘的棋艺是和皇上学的,你输给她也没什么,你就别放心里了。”
乌雪昭转身看着乌婉莹,忽然认真地道:“我没放心里。”
这就显得她的安慰多余。
乌婉莹住了口,也不知再说什么好,便道:“薛芷语是未来皇后,今日没闹出什么事来,咱们就该庆幸。茵姐儿就听你的话,你回去之后也好好管管她。”
乌雪昭要去找人,就敷衍地“嗯”了一声,说:“伯府的事还没妥当,你快回你婆母身边吧,我去找茵姐儿。”
乌婉莹便离开了。
茵姐儿在郑喜身边。
两人在一处凉亭里头,郑喜伺候着茵姐儿吃吃喝喝。
茵姐儿左手一个甜枣糕,右手端起碗喝了一口冰汤饮,说:“你怎么能在侯府花园里也走来走去?”
郑喜一笑,并不答话。
茵姐儿心想,大概侯府的家生子吧,所以没那么多约束,又说:“你主子想见我姐姐,那可不行,你主子是男人,我要是把姐姐骗过来见你主子,不就是私会外男?若叫人知道了,我姐姐的名声岂不毁了?外面人还不知道怎么骂我姐姐。”
郑喜道:“姑娘放心,普天之下谁敢骂试试。”
茵姐儿咀嚼的动作明显一滞,愣道:“那你们永宁侯府还挺厉害的呗,都管得住普天之下的嘴了。”
郑喜忍俊不禁,说:“永宁侯府管不住。”
茵姐儿自顾吃喝。
侯府的吃食真香,哪怕和乌家厨房里做出来的看着一样,尝起来味道天差地别,吃一口就上瘾。
她真想长在侯府的厨房里。
郑喜跟她商量:“姑娘若觉得好吃,吃完了这些去叫乌姑娘过来,一会儿还有。”
吃人的嘴短,但也不能害自己的姐姐。
茵姐儿含糊道:“先等我吃完了再说吧……”
没准儿一会儿就吃饱了,谁还要吃第二趟不成?
这么大太阳,跑来跑去她不热?
不远处,乌雪昭找了过来,看到凉亭里顶着双丫髻的小脑袋,和郑喜在一块儿。
她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郑喜眼尖,一眼看到了乌雪昭。
他指了个方向,示意乌雪昭,那头天子在等。
乌雪昭点头去了。
作者有话说:
茵姐儿吃也吃了,但是绝不坑姐!
这波稳赚不亏。
这章随机发红包。
第20章
侯府花园的一处小轩,掩映在假山里。
朝南的方向还有大片的荷塘,接天莲叶无穷碧,延伸出一条碧绿的曲线,在风中波动。
桓崇郁站在栏杆边看荷花。
身后脚步声渐近,他转过身,狭长的眼眸在日光下微敛着,眼色漠然薄凉,见到来人,眸中天然的冷意才渐渐褪去。
乌雪昭过来福身:“皇上。”
桓崇郁唤她起身,招了手叫她过来。
乌雪昭缓步走过去,湖面风起,带来一阵清淡的荷香穿,游过她浮动的紫色衣裙里,人也跟着灵动起来。
桓崇郁抬眸,直直地看着她,问道:“今天来侯府和男子相看?”
乌雪昭讶然抬眸,轻声说:“不是。”
她是为阮娘子的双面绣来的。
但,大伯母的确有给她相看的意思,只不过侯府的门第,乌家应该高攀不上。
所以,皇上怎么会这么问?
乌雪昭心下正纳闷。
就听桓崇郁说:“若有麻烦,告诉朕。”他语气微顿,又道:“朕过了孝期你再入宫固然最名正言顺,但也不必一定等到那个时候。”
冷淡散漫的语言里,有些霸道在。
乌雪昭并不想提前入宫。
只想按部就班,顺其自然。
便摇头道:“臣女没有麻烦。”怕天子真的让她提前入宫,多解释了一句:“家中是有让臣女相看的想法,但臣女都应付得来。”
人家祖母都直接钦点了她。
这叫应付得来?
桓崇郁轻哂。
乌雪昭微垂眼睫,朱红的唇轻抿着,轩内又静默了。
轩内也有一张棋桌。
桓崇郁便问她:“会下棋吗?”
乌雪昭点头。
桓崇郁走到棋桌边,道:“陪朕下一局再走。”
乌雪昭跟过去,却没坐下,只是说:“皇上,臣女的棋艺不好,下不赢您。”
桓崇郁已经揭开了棋盒的盖子,先开的黑色棋盒,就将黑子让给乌雪昭。
掀了眼皮朝她看过去,问道:“你怎么知道下不赢朕?”
乌雪昭说:“臣女刚才和薛姑娘下过一局,输了。”
岂料,天子并未听懂她的意思,还在继续分棋盒。
桓崇郁勾了勾唇角,问道:“然后呢?”
乌雪昭蹙了蹙细眉,说:“薛姑娘的棋艺既是跟着您学的,臣女连徒弟都下不过,自然也下不过师傅。”
不用浪费这个时间。
桓崇郁轻笑了一声。
乌雪昭不明白这笑意,眼中疑惑。
桓崇郁捡了一颗白子,放在指尖轻轻摩挲,嗤笑道:“谁告诉你,是朕教她下棋?”
乌雪昭一愣。
不是吗?
她回忆起来,话是从薛明萱口中说出来的,不是薛芷语亲口所言。
看来只是小孩子随口浑说,她还当了真。
不知怎的,乌雪昭脸颊浮上浅红,细细的发丝从额上飘到鬓边,也轻拂过颊边,痒痒的,像有人在她烫红的脸上刮了一下,越发的灼心。
桓崇郁道:“你先手。”
乌雪昭只好执黑子落下,在天子叮嘱完“好好下”之后,轩内便再无人声。
金乌灼热,轩内也是热浪滚滚。
乌雪昭在天子面前当然不会糊弄,一局棋下得脸色一片潮红,最后还下输了。
她悄悄叹气。
就说不必下的,天子的棋艺必然都是跟国手学的,她哪里下得赢。
她并不是个好对手。
天子找错人了。
桓崇郁却并无意兴索然的感觉。
赢了之后,放回了余下的棋子,道:“你回吧。”
乌雪昭起身告退。
转身之际,听到桓崇郁又冷不丁冒出来一句:“以你的棋艺,居然输给她?”
她双肩一僵,假装没听到,继续往前走了。
桓崇郁看着近乎于“逃”走的背影,淡淡一笑。
说她是兔子,未免不够兔子活泼。
说她是猫儿,爪子也不够猫儿的尖。
还是像清澈深静的小溪流水,要掬在掌心、含在口里,才感觉得出别样的清甜回甘。
乌雪昭离了小轩,赶紧去找茵姐儿。
茵姐儿吃完了吃食,居然在凉亭里趴着睡着了,郑喜在给她打扇子。
乌雪昭看的心都一跳,连忙快步走过去,道:“您怎么能伺候她。”
郑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小声地笑说:“奴能伺候姑娘,当然也能伺候姑娘的妹妹。”
这怎么能一样。
乌雪昭欠身致谢:“实在麻烦您了。”
郑喜摆出受不起的姿态,恭敬道:“姑娘别折煞了奴婢。”
乌雪昭轻轻拍茵姐儿脸颊,叫醒了她。
茵姐儿睡得眼睛迷迷瞪瞪,将要醒来揉眼,被乌雪昭抓住了双手。
乌雪昭轻声斥她:“你怎么在别人家睡着了?”
她说话温柔,就算是呵斥人,也不觉得严肃。
茵姐儿眼睛半明半昧,抱着乌雪昭,道:“我和他打赌,他说你会来,谁知你没来,我等着等着就睡着了。”
乌雪昭给茵姐儿擦了擦脸,说:“我们该回去了,一会儿你娘会着急的。”
提起荆氏,茵姐儿顿时清醒。
她下了石凳,和郑喜道谢,还指了指桌面上的吃食,说:“你们府邸的东西,味道真不错。”
郑喜趁机笑道:“姑娘若喜欢,以后有的是山珍海味。只要姑娘肯和你姐姐……常常来见见我家主子。”
茵姐儿轻哼一声,不受诱惑。
乌雪昭带着她回去,一路上还是不见人,大抵郑喜清了场。
茵姐儿也觉得这条路静得过分,便和乌雪昭说起私话:“姐姐,那郎君是不是看上你了?不然他的小厮怎么对我都这么好。”
乌雪昭微垂了眼,说:“不知道。”
应该只是因为……她是天子身边的第一个女人吧。
日后天子出了孝期,便会有后宫三千,茵姐儿也就不会再有这样的待遇了。
茵姐儿跳到乌雪昭跟前拦住她,歪着脑袋笑问:“姐姐你喜欢那位好看的郎君吗?”
乌雪昭沉静的眼眸,闪过一丝奇异的微光,没有回答。
帝王虽是男子,却不会是任何一个女子的夫婿。
何谈喜欢。
…
桓崇郁在小轩里等来了永宁侯夫妻两个,和永宁侯府的老夫人。
永宁侯老夫人得知他要来,换了衣裳一定要来拜见。
永宁侯夫妻两个搀着老夫人,入轩内行跪礼。
桓崇郁虽着家常衣裳,与外面士子无异。
一身帝王之气,却怎么都压不住。
他走到老夫人跟前,淡声道:“老夫人请起。”亲手扶起了老封君。
老夫人受宠若惊,待天子坐下赐座后,才敢与天子同坐一张桌。
既为侯府之客。
桓崇郁略问了几句老夫人的身体状况。
老夫人一一答过,又谢了天子的这份体贴。
永宁侯老夫人也看得出,天子不欲同内宅女眷多待。
不过天子不会贸然白来侯府一趟。
若真是为了陪薛芷语赏牡丹花来的,永宁侯府不能没有眼色。
天子自然不会出现在花厅,和内宅女眷们搅和在一起。
但她可以安排天子与薛芷语一起安心赏牡丹。
永宁侯老夫人给儿媳妇递了个眼色。
永宁侯夫人在告退之前,便委婉地问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