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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台上一阵激动的尖叫。
那些一旁休息的几个男生同时把目光投向这边——
装逼就要装得彻底。
陈默晃晃湿漉漉的脑袋,强制住打哆嗦的身体。
“看什么看?!叫你们来陪老子打球的,是来把妹喝水的么?!”
他将捏扁的矿泉水瓶子往后一抛。
“再不来老子就走了!”
……
…………
全被陈大舵主震慑住了。
“来来来。”
“老大,你够狠。”
“开搞开搞。”
谢岚默默看着球场上的人,全程一言不发。
她知道那瓶水是浇给她看的。
可她能说什么呢?
好像说什么都不大合适,何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。
一个多小时后,他们终于玩累了。
人群三三两两的散去。
陈默去场边拿衣服,他很慢地弯下腰,穿上长裤,又很慢地从外衣口袋里拿出手机,背朝着看台,手指在屏幕上无意义地翻来翻去。
“看什么呢?走吧。”徐文超一手抱着篮球来拉他。
却被韩宇拍了下后背,“我们走我们的。”
他们前面就是马一川和夏冰。
徐文超反应慢半拍,抠抠鼻子上的青春痘,“啊?晚上不一起吃饭么?”
韩宇懒再跟他多废话,手臂一揽,将他强行带离场地。
偌大的球场就剩陈默和谢岚两个人。
还有个女生依依不舍地在围栏外面张望,很快也被拉走。
总要有人先走出那一步。
陈默翻了半天手机通讯录,实在装不下去了。
所有的所有,在她来的那一刻已经宣告溃败。顾不上再矫情,他抓起外套就回身往看台走,一抬眼,正看见篮球架下面的人。
还是她先来了。
他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。
谢岚淡淡道:“你不把外套先穿上?”
“啊?”
“天这么冷,你又……出了汗,会感冒的。”
“哦。”
很冷么?可他怎么跟打了鸡血一样,浑身都在发热……
陈默还是听她的话披上了冲锋衣。
“你什么时候来的?”他拉上拉链,又扯开。
“两点半。”
“你来看我打球?”
谢岚没有否认,过了会说:“算是吧。”
陈默不满地撇撇嘴,“什么叫算是吧?是就是,不是就不是,看我打球很没面子么?那么多人都喜欢看我打球……”
他手往看台上一指,女生一个都不见了。
场面一度十分尴尬。
第30节
谢岚笑笑,阳光将她的头发染上了一层浅浅的亚麻色。
“我来是给你东西的。”
她提起那个牛皮纸袋。
陈默只看了一眼,就气不打一处来。
“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的!你不要就扔了,别想还给我!”
“嗯,是要还你。”谢岚静静地说。
她打开那个购物袋,从里面取出一本红色封皮的笔记本,大约有一公分厚。
“这是给你的,复习资料。”
陈默目光锁在笔记本上,大脑处于当机状态。
猝不及防一本谢氏宝典?这是什么套路?
“我不习惯欠别人的。”谢岚说,“你买的东西我收下了,也没想到什么可以还你,就整理了一份中考考点笔记。你好几门课其实都不比我差,我就不班门弄斧了,这里面是语文、历史和思品的考点合集,初一初二的内容也有,后面还附了我的记忆方法和考试心得。你要是参加中考的话,可能会有用,不参加……”
她顿了一秒。
“你就当我这业余老师送给学生的新年礼物吧,没来得及问你那么多,用不上可以丢一边当废纸……”
指尖一颤,笔记本被人夺过去。
翻开纸页,一张一张上面,都是谢岚清晰端正的圆珠笔字迹。
那些枯燥乏味的文字,似乎都变成了淡蓝色的音符,在横线本上低吟浅唱。
陈默陷入了恍惚。
“东西给你,我先回家了。”
她一转身,手忽然被人拉住。
刚要缩回来,他就跟触电似的松开。
手指触感冰凉。
可炙热和冰凉往往会产生相似的感觉。
都让人心尖发颤。
“你是不是写了很久?”
“还好。”
“我……寒假要回美国。”
“嗯。”
“过完年就回来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别嗯啊嗯啊,倒是说句话啊。”
谢岚回眸笑了一下,“说什么?新年快乐?还是一帆风顺?”
“……”
怎么会有人笑起来这么好看?他呆住了。
“好好学习,天天向上。”谢岚眨了下眼。
球场上没有人,安安静静的,陈默很想上去给她一个临别拥抱。
他看了看手上的笔记本,还是忍住了这股冲动。
仿佛那是一个易碎的约定。
17、第十七章 。。。
农历大年三十,女人街上的店铺都歇了业。
对于章爱萍和谢岚来说,这间不起眼的小卖部就是她们唯一的家。谢正龙死后,她们也不需要去走亲访友,逢年过节就在家里随便应付应付。
难得图个清静。
母女两个吃过午饭后,关上店门,围着电暖器,一个打毛线,一个看书。
以谢师太的战斗力,寒假作业她只用了不到一个礼拜就做完了。后来她又去市图书馆借了几本心理学方面的专业书籍,闲来无事就拿出来翻一翻。
她看了没一会,听见外面有人叫“萍姐”。
是那个跛子。
章爱萍放下棒针,去拉开卷闸门。
冷风嗖地灌进来。
汪浩怀里抱着两个纸箱子,站在门口,身后马路上还停着他那辆电动三轮车。
章爱萍手揣衣兜里,视线离不开那两个水果箱子。
“大过年的,这是干什么呢?”
汪浩笑,“给萍姐拜年。”
章爱萍招呼他,“外面冷,进来坐进来坐。”
“岚岚,给汪叔叔倒杯热水。”
谢岚放下书,取了个一次性纸杯,又去后间拿开水瓶。
“别麻烦了。”汪浩将纸箱放在收银台旁边的地上,“我就是来拜个年,马上就回去。”
谢岚冲杯热茶端到他面前,章爱萍又搬了把椅子过来。
“坐会儿再走,这么客气干嘛呢。”
“一箱苹果,一箱芦柑。”汪浩就势坐下,点了根烟,“公司发的,我一个人,又不大吃这些,想着给你们送过来,不然烂了怪可惜的。”
“公司?”章爱萍扬眉。
他一给人送货的,能有什么公司?
汪浩看向一边,“银河,你知道吧?就胡志扬名下那个夜总会,我现在在那做事。”他弹了下烟灰,“年纪大了,腿脚又不方便,不能总在外面漂,是时候找个地方安定下来了。”
他话中有话,章爱萍听得出来。
“就街头的那个银河?”
汪浩笑,“去过么?下回带你们去一次?”
章爱萍:“我都什么岁数了,去那种地方做什么?岚岚还小,也不能去的。”
汪浩说:“女人街这家是不怎么样,胡志扬在外面还开了几家好一些的,有机会带你们去看看,吃饭唱歌而已,没你想的那么恐怖。”
章爱萍笑笑,不置可否。
他站起来,“好了。年也拜完了,我该回去了。”
章爱萍:“岚岚,送一下汪叔叔。”
“嗯。”谢岚往外走。
汪浩摆摆手,“几步路,送什么。对了,你们晚上有什么安排么?”
“还能有什么安排,在家随便吃顿年夜饭呗。”
“那……”他滞了一滞,“不如来我家一起吃吧?我买了菜,地方也够宽敞。”
“这不大方便吧。”章爱萍说。
“有什么不方便的,我家里也没人,凑一起热闹点。”他转向谢岚,“跟你妈一起来我家过年,怎么样?”
谢岚看了一眼母亲。
章爱萍缓缓点了点头。
汪浩家就住在女人街后面的一条小巷里,一间平房,东西两个房间。
第31节
其中一间是厨房兼客厅。
那天晚上,年夜饭都是章爱萍做的。
汪浩说的没错,他家囤了不少蔬菜肉类,锅碗瓢盆俱备,但一看就知道这人从不揭锅开火。汪浩除了洗菜剁肉之外,也什么都不会。
章爱萍做了四个菜,一个汤,还手脚麻利地包了饺子。
这顿年夜饭吃得三个人心情都不错。
饭后他们就围聚在汪浩家的24寸电视前面,看春节联欢晚会。
汪浩开了一箱啤酒,边吃饺子边吹瓶子,顺路邀请章爱萍也喝一杯。
看到赵本山大爷出来的时候,章爱萍才意识到,快12点了。
“哎呀,这么晚了,我们得回去了。”
“行,我送你们回去。”
“别送了,才这么近。”
“越是过年,越是有那些回不了家的小混混,晚上出来捞一笔。”
汪浩坚持送她们离开。
可能因为他脸上的那道疤,汪浩不笑的时候,看起来就有点凶狠。
章爱萍没再多言。
路上汪浩举着手机照明,鞭炮声不断,小巷头顶的一片天空,不时绽放出巨大的烟花,将漆黑的夜幕瞬间点亮。
等他们走到女人街,酒吧夜店都关了门,反而不那么喧嚣了。
整条街道沦于黯淡之中。
章爱萍正准备拿出钥匙开锁,低头一看,两手空空。
她猛拍下脑袋,“包忘拿了。”
汪浩说:“要么你们在这等着,我回去取了给你送过来。”
章爱萍问谢岚,“岚岚,你有带钥匙吧。”
谢岚点头。
“那你先开门进去,妈跟汪叔叔去拿包,一会儿就回来。”
“好。”
汪浩说:“要不我明天送过来也行。”
章爱萍说:“不用,没两步路,我跟你一起去拿吧。”
手提包里杂七杂八的私人物品甚多,她不放心过别人的手。
两人匆匆走回巷子里。
谢岚独自开了卷闸门,拉起一半高,人钻进去,先摸到墙边按下电灯开关。
店里一亮,她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。
章爱萍这么快就回来了?
她转身,看到卷闸门下面出现了一双白色运动鞋。
很大的尺码。
小腿修长,黑色羽绒服盖到膝下十公分的位置。
那明明是个男人。
她想起汪浩的话,心提到了嗓子眼,立马去抓卷闸门的拉手。
但她拉不下来,因为外面那个人似乎在使反方向的力。
力气还比她大。
僵持了一会儿。
“老板,来个打火机。”
低哑而略显稚嫩的嗓音。
谢岚手上一松,卷闸门被他拉起来——
“见到我是不是很惊喜?”陈默笑得春风荡漾。
谢岚脸上青一阵白一阵。
惊吓比较多。
“你……不是回美国了么?”
“回来了呀。”
“不是要去和你妈过年吗?”
陈默低头看着她,半晌后耸肩说:“她春节在纽约有个演出,我就提前回来了。”
“那你爸知道么?”
谢岚知道问了也白问,陈时屿要是知道,怎么会大年夜放陈默出来乱逛。
“关他屁事。”“回不了家的小混混”跨进门,左右望望,“谢老板,卖个打火机给我啊。”
“你要打火机干什么?”
抽烟?谢岚产生了疑惑,陈默的牙很白,她观察过他的手,指甲也很白,不像那种偷偷抽烟的中学生。
“等会儿你知道了。”他神秘兮兮地笑。
谢岚去里面货架上取了一个塑料打火机,递给他。
“我妈一会儿就回来了。”
“刚才那个是你妈?”
“嗯。”
“旁边那个男的呢?”
“一个叔叔。”
陈默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,接过打火机。
这少爷买东西从不主动付账。
“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呢,那我就白跑一趟了。”
“……你来干什么的?”
他搓了下打火机上面的齿轮,喷口冒出淡黄色的火苗。
“十二点,你记得出来看。”
“看什么?”谢岚问。
“出来看,你就知道了。”他扯了扯嘴角。
“我不能出来。”谢岚说,“那时候我妈肯定回来了。”
陈默略加思索,让步说:“那你不拉门行吧。”
谢岚似乎猜到他要做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