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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步曲-第1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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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姐,你这一摔,倒摔出姑爷的回心转意了,你就见见他吧!”小萍在一旁劝说。

“哼!哪有那麽容易?从新婚到今天,近四个月的冷落,怎能马上就原谅他呢?”小青不以为然的说。

回心转意?茉兒没那种期盼,只是由他的卷轴中,知道他的折磨和痛苦不少於她,甚至比她承受得更多。

她要小萍磨墨,沾了一日的笔,虽有无数心事,却什麽也写不出来,只能忡愣。

“姑爷又来了!”小青在门边说:“小姐是不是又不见呢?”

茉兒丢下笔,深吸一口气说:“请姑爷进来吧!”

子峻走入房内时,小萍又多燃起一盏油灯才阖上门离去。摇曳的火光中,有一种独处的亲密气氛。

“请坐。”茉兒客气的说。他的俊逸风采,每每教她心动,此时,在她的房里,更不能免。

他不再有排拒或冷漠的样子,反而一如初识时的温文儒雅,开口便说:“看过画了?虽然不是很好,但也自信得了几分神韵,希望你不嫌弃。”

这话,把委屈、悔恨及觉悟的情绪,都推到心头,茉兒强忍着复杂的心绪说:“只可惜没画出背後的腐化,及皮相里的败絮。”

没料到她会如此坦白,子峻的眉纠起来说:“茉兒,请原谅我的鲁莽,我知道自己做了许多不应该的事,就因为一直困在无奈的愤怒中,也连带的伤害了你。”

“不!没什麽原不原谅的,错都在我。”茉兒说出这些天想透後的话,“是我太天真愚昧,不晓得自己已是恶贯满盈的一部分,还无知地延展到外面去,结果害了你。子峻,我若明白严家手染那麽多罪恶,我宁可去当尼姑,用青灯古佛洗净罪,也不会嫁给任何人!”

她脸上的凄绝令他情不自禁地说:“茉兒,你并不愚昧,只是太善良,善良到相信所有的人。不管你是谁家女兒,都有权利享受幸福,不该是青灯古佛的命。”

“是吗?但你不要我……”她说道,声音透露出些许的哽咽。

“我没有不要你,你从画里还看不出来吗?天步楼的你,曾是我心中的颜如玉,你不知道我曾寻找过你吗?”他低声说。

“但你悔恨了,因为发现颜如玉其实是可怕的夜叉所幻化而成的,除都除不掉了。你急,任家也急,除了容忍,你们不知道该把我怎麽办,对不对?”茉兒看着他。

“不对!颜如玉不是夜叉,她已成了我的妻子。”虽如此说,但子峻声音中仍流露着一丝沮丧。

“你把我当妻子?”她惊讶地说。

“拜了天地,入了洞房,我们不是夫妻,又是什麽?”子峻瞅看着她说。

茉兒将视线移向画,凝看着说:“但你那麼恨我。”

“我并不恨你,只是……”他的话又蓦然没了。

他会提“休离”两个字吗?那噩梦闪过脑海,她害怕地说:“我该怎麼做才对?我问过你的!既然你当我是妻子,看在天步楼那点情分上,告诉我该怎麽做,才能把所有的错误变成对的,让我真正做任家的媳妇?”

再如何错,她都已深驻在心上,难舍难弃,但子峻刻意藏住这感情,表情严肃的说:“少和严家有瓜葛,也不要再去关说和请调,做任何以严家权势来渎职的事情。”

“我再也不会了!但严家是我娘家,总不能不闻不问吧?”茉兒说。

“基本的酬酢,当然还是少不得。”子峻想想又说:“还有,你的穿着、用器及奴仆,不要再带着严家奢侈的作风,口头称呼也要改变,好真正融入任家。”

茉兒直直地看着他,她虽愿意为爱委曲求全,但也有坚持的自尊。

子峻似乎看出来她的心思,随即改口说:“我不会逼你,毕竟这对你而言也太突然了,只要你心中有什麽念头,先和我商量就好。”

“你根本不理我,我找谁商量呢?”茉兒幽幽地说。

“我不会不理你了。”他承诺。

两人之间,陷入沉默,只有尴尬和某种情愫流动着。

烛火跳动,子峻起身来到她的面前说:“三天不qi书+奇书…齐书见,头上的伤口好了吗?会不会留下疤痕呢?”

额头上还系着藕色丝巾,茉兒解下,让他看个分明。此刻,两人的距离好近,像是又回到书房的那一夜,有着肌肤相亲时的悸动。

茉兒望着他衣上的斜襟,抬起眼,发现他正凝视着她。

“四个月无法拥有自己的妻子,你明白那种挣扎感觉吗?”他叹口气说。

“我不明白,你原来是要娶高幼梅的……”她心跳极快的回答,“你会在意我吗?”

高幼梅?此时此刻,他根本忘了这名字,茉兒的美令他沉迷。“我娶你,自然在意,或许是太在意了……”

他的手触及她的纤腰,她一个站不稳,人跌坐在床上。

小青和小萍在房门外急坏了,眼看就要三更天了,里面的人却不知谈得如何。小姐是否又是一把眼泪、一把鼻涕的?

最後,小青受不了,轻敲门说:“小姐,很晚了,需不需要我们服侍呢?”

嘿!竟然没有人回答?

小青还要再敲,小萍忙拉住她,微笑地说:“八成是姑爷要留下来过夜了。”

小青惊讶的张大嘴。这是他们两个争吵的结果?

倚着栏杆,已睡了一会兒的任良笑嘻嘻地说:“那我今晚睡在哪里?我明早可也要服侍少爷喔!”

“回你的臭窝去吧!”小青哼地一声,走向丫环的厢房。

任良嘻笑着转向小萍,瞬间变成正经的温柔。

“你最好回书房收拾、收拾,姑爷……不!是你家少爷,终於要搬回来了。”小萍愈想愈开心,“谢天谢地,希望他们从此能恩恩爱爱,再无任何波折了。”

“我们呢?”任良问。

“谁跟你‘我们’呀?”小萍羞红着脸啐道,也不好意思的转身回房去。

夜寂静,烛火巍巍颤颤地快到尽头,却仍努力地燃烧着,照着床缘散落的鞋袜及凌乱的衣衫,红纱帐里隐隐的爱侣,正在他们浑然忘我的天地间缠绵销魂着。

茉兒再次感受到一种幸福的感觉,但盘据在心头的阴影已难消除。子峻接受及爱怜的是淳化的茉兒,那可悲的严鹃呢?

他并不要严鹃啊!但严鹃水远会躲在茉兒的後面,只是他们假装看不到,在彼此的谨慎及妥协中,做一对正常夫妻。

第七章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惶惑

暗相思,

无处说,

惆怅夜来烟月。

想得此时情切,

泪沾红袖黯。

——韦庄应长天

端午过後,天候溽暑,一日胜过一日,子峻换上茉兒为他备妥的薄袍衫和方巾,由敞开的窗,他看见她正和萌兒配制香囊挂在庭院的树间,一面玩、一面驱毒逐虫。

他轻叹一口气,因为及时阻止,以致萌兒至今仍无机会见爹,子峰的归来也遥遥无期。

也幸好如此,子峰才没有卷入五月的这场政治风暴中。

很多人都不敢相信,皇上终於罢免严嵩,更把严世蕃逮捕下狱,交刑部、大理院和都察院共同会审。

自喻福寿无双、富贵长存的严嵩终於被斗倒了!

这除了他长期作恶多端、咎由自取外,就是自去年年底永寿宫大火以来,徐阶这一派正义之士小心运作的结果。

子峻早巴不得严家能自食恶果,让沉陷二十年的政治回复清明,不再冤狱不断;但在他们愈接近成功的同时,茉兒的眉间也愈来愈郁结。

他们生活在一起,如寻常夫妻,但有很多话题是不能碰的,比如政治。

可是,也因为不能谈,他们之间就有无法坦然的距离感。自从他强迫茉兒读杨继盛的“请诛贼臣疏”後,她就变了,不似从前的喜怒形於色,现在凡事都小心谨慎。

总之,就是曾有的纯真娇憨,换上了内敛寡欢。虽然他已搬回新房,两人有闺房画眉之乐,但每每涉及严家,就随时会有倾覆的阴影存在,说琴瑟和鸣,也有不尽如他心意期盼的。

严家受审,使得这阴影更庞大罩顶。子峻真希望这案子快快结束,使严家为他们的贪赃枉法付出代价,他和茉兒也才能真正拥有属於自己的新生活。

拿着几份摺册,任良进来说:“公子,马已备好,可以出发了。”

子峻踏到庭院,萌兒迈着胖胖的腿跑到他的跟前说:“叔叔,看我的红香囊,好香、好香!”

“很漂亮,戴着就不怕虫子咬了。”子峻笑着逗他,并伸手要抱他。

“你才要出门,别把衣裳弄脏了。”茉兒阻止子峻,顺便把手中结有流苏的络黄色香囊挂在他腰间的玉带上,“你也系一个保平安吧!”

子峻手臂略举,任她置妥。他多喜欢这像妻子般关心他的茉兒,但她抬起头时,脸上无笑,眼下则有淡淡的青影,是多日睡不好的结果。

他忍不住说:“别太操心,想太多也没有用,祸福都已免不掉了。”

他既提起,茉兒便再也掩不住焦虑地问:“严家会怎麽样呢?是抄家,还是流放?若以那十大罪,条条都是极刑,我爷爷、父兄、嫂嫂和侄兒们,会落到什麽地步?”

“茉兒,你要记得,严家会有这一切,都是罪有应得。想想,死在他们手中的人有多少?家破人亡的有多少?”子峻严肃地说:“虽然他们是你的至亲,但涉及道德正义时,你也要懂得大义灭亲之理,更何况你现在是任家人,当以任家为重,明白吗?”

茉兒往後退一步说:“我连回严家看看都不行吗?爷爷如今被软禁在家,他已老迈,父亲、哥哥和家丁全部下狱,我……”

“不行就不行!此刻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刻,批你父兄的奏章多如潮水,你千万别轻举妄动。”子峻警告她说。

茉兒只有点头的份。

送走子峻後,她遥望墙外的天空。那兒正风云变色,她在墙内如何还能平静无波呢?

她是任家人没错,但娘家的血缘是永远断不了的,况且,当初是以权势逼婚,而今严家倒了,她有一种挺不直腰、站不住脚的感觉,彷佛众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。

子峻是待她温柔,但真心有几分?无奈又有几分呢?

常常在共有的良辰美景中,他当她是茉兒,款款笑语;但突然他又会疏离她,因为严鹃已回到他的心中。

她慢慢习惯了他忽冷忽热和捉摸不定的态度,有时,他对她如妻子般亲昵,有时又换个脸色,把她当孩子似的教训。

他在重新塑造她,想斩除她内在属於严鹃的部分,来符合他理想中的妻子形象。

她爱他,所以顺从,因为也是嫁夫从夫的命,但严鹃就是茉兒,连心连肉,不接受严鹃,又如何能公平的对待茉兒呢?

可是,她没有争辩的立场,於情於理都没有,她甚至连委屈的感觉都不许有,因为她是罪臣之女,就该自惭吗?

夫妻至此,终究有太多隔阂,有太多的意难平呀!

中午,陪婆婆用过午膳後,茉兒和复秋在荷花池畔纳凉,谈着一些琐事。

因父亲严武也入狱的小青,偷偷跑回严家,此刻匆匆赶来,对茉兒说:“小姐,不得了啦!大小姐被袁家休回来了,正在寻死寻活、闹得不可开交呢!昨夜已上吊两次了,几个奶奶说,能不能请小姐回去劝劝,否则真会出人命呀!”

茉兒倏地站起,想起姊夫说过的那番话,不禁紧皱着眉说:“他们袁家的动作可真快,说休就休,太没情分了!”

“小姐!我的马车还在後门……”小青提醒她。

“茉兒,你不可以去!你忘了爹交代的吗?你必须对严家做到不闻不问,才不会连累到任家啊!”复秋连忙说。

“大嫂,若是你,你能做到面临生死关头之际,还对娘家不闻不问吗?”茉兒哀求地说:“我只去一下下,只看姊姊就好,她无罪在身,总可以吧?”

“若爹和子峻知道,会大发雷霆的。”复秋仍觉不妥。

“我很快就回来,你们替我瞒着,若娘找我,就说我人不舒服。”茉兒恳切的说:“大嫂,就这一次,好吗?假如我真的绝情不理,若姊姊有个三长两短,我会悔恨终生的!”

那盈盈大眼中的急切,令复秋看了着实不忍,只有同意帮忙。

茉兒动作迅速的来到後门,马车将她带回日夜忧心的娘家。

严府依旧,并未有大祸临头之感,只是,以前门庭若市、奴仆众多、车马络绎不绝的情景已不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队锦衣卫监守户街,当空的阳光照着由繁华到冷落後的深深寂寥。

茉兒由後门出入,因为只剩那兒是不禁入的。

花草依旧盛开,屋内的摆设还是流光灿金,丝毫没有被抄家的影子。仅有的不同,是人少了很多,家倒时,奴仆最先散,最後只剩下一些走不掉的人。

她一回来,那些父兄留下的嫂嫂、奶奶们,一一来哭诉,茉兒没时间聆听,直往姊姊的房间去。

门一打开,面对的便是满地被扯破的帘帐,丝的绸的,弄得整个屋内像经历过一场战争。严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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