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枉生录-第7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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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情。那舜阿虽是我家人,可皇上法外开恩,饶他死罪,臣妾岂有再敢恼恨的道理?五格格这话一说,好像我满肚子坏水似的,意思里又是挑拨臣妾埋怨皇上。我气不过,叫韩嬷嬷去教训她,结果她一把把韩嬷嬷推得老远,跌得腰都扭了,还说谁敢教训她她就打死谁。我就上去扇了她一巴掌,问她是不是也要打死我,她虽然不敢还手,但指着我的鼻子骂了好多难听话!”皇后已是泪汪汪的:“皇上要是有气,您就罚我吧。”皇后身子一矮,跪在乾隆脚边。
乾隆忙拉起她:“夫妻本是敌体,何苦这样?按说你做额娘的,教训孩子也是该当的,打一耳光也不算重责,朕能有什么气?不过冰儿是女孩儿,打脸总归不好,你说是么?”
“皇上说的是,臣妾想左了。”皇后委委屈屈地说。
乾隆温存笑道:“当面教子,背后劝妻。冰儿朕是当众责罚了,朕有话对你,你愿不愿意听?”
皇后忙道:“皇上这话臣妾可不敢当。皇上有话教导臣妾,臣妾自是感激。”
乾隆道:“坐下说。”扶皇后坐在炕上,微风轻拂,一边的烟霞纱幔徐徐飘动,拂到皇后脸上,皇后伸手挑开,眼角瞟见乾隆正定定地看自己,皇后含羞道:“皇上……”乾隆一笑,正视前方道:“冰儿不是个好相处的人,朕也明白,朕对她优容,也是看在她亲额娘的份儿上,觉着她吃了那么多苦,确实可怜,人说朕偏心于她,也是有的,希望把以前欠了她的,悉数补回来。她在外面这么多年,一身的毛病,有的已经改了,有的在改,有的也许还能改,有的怕是改不过来了,你要教她,有时候也要忍她。就想着她是你亲生的女儿,也不至于有什么大过节忍不下来。——你也有过一个女儿,是么?”
皇后心里一酸,点点头。她的女儿,生下来几个月就殇了,只记得自己抱着那个粉妆玉琢、却不能再睁开眼睛牙牙学语的小婴儿时,亦是痛彻心腑的难过。后来,丧女之痛是淡了,自己却再难受孕,至今只是瞧着其他嫔妃可劲儿地大着肚子,一副骄傲的样子。
乾隆轻轻一揽皇后的肩膀,皇后觉得浑身一暖,乾隆身上淡淡的沉香味道若隐若现地钻进心里,她不由自主地把头靠了过去。乾隆却是正儿八经的声音:“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,不要打扰到太后,冰儿太过了,你叫人告诉朕,朕来治她,好么?”皇后一愣,没奈何地点点头。
乾隆满意地一笑,轻轻把皇后放在床上,鼻息微微,皇后心里一荡,却听乾隆又道:“不知是不是我朝的气数,少有皇后之子能继承大统的,早先孝贤皇后的两个孩子,真真是王子阿哥中出类拔萃的尖儿,却都是没福,生生断送了。唉。”皇后心里是难言的不快,又无法回话,许久方道:“我没这个想头,只是宫里的女人,都想有个自己的孩子,心里不至于空落落的。”
水红色的纱幔层层叠叠,微风来时流水般泻动,下摆的刺绣是祥龙瑞凤,金艳艳的在茕茕的灯光下闪动着暗暗的光华。寝宫一角的博山炉里燃着的最后一息百合香熄灭了最后一点火星儿,幽幽的百合清香还在不断地散发开来……
早上,乾隆“叫起 ”。皇后伺候完乾隆洗漱巾栉,一个人坐在妆奁前发愣,韩嬷嬷端着一盏冰糖燕窝含笑前来,请了安后笑吟吟道:“燕窝,皇后慢慢进。要不要其他点心?”皇后摇摇头,出了会儿神,挥手叫身边的宫女到外边伺候。韩嬷嬷知道她有话要说,心里一沉:“怎么?昨晚上……”
“昨晚上没什么。”皇后懒懒的,“但我也觉出他不高兴。”
“怎么了?是哪儿不高兴?”
“说不清。夫妻这些年,感觉的出。许是为冰儿。”
“这贼丫头!”韩嬷嬷不由要骂,“昨儿个把主子还有太后气得那样!万岁爷也是心软,若敲她几板子,估计下次就长记性了。”
“别说了。”皇后有些焦躁,“这丫头背后的靠山可是过去了的孝贤皇后!惹不起,我们以后就躲罢!”
韩嬷嬷虽然不敢反驳,忍了又忍还是要说:“皇后你是好脾气,我看她那张狂样子就不惯!得空还是要常和皇上说说,不说,皇上自然偏听偏信她的话。你看这次,皇上明面儿上说要打要罚的,其实一下都舍不得责打,做张做智地净是给外人看罢了,生生把这丫头宠坏了!”
皇后冷笑道:“说有什么用!咱们皇上,自己就是做戏做得好极了的!养心殿的首领张玉柱,以前谁不说大得圣眷的!后宫里位置低些的宫嫔不还在可劲儿讨好他!那日这丫头起头挑衅,自己什么事没有,拍拍屁股就走了。倒害得张玉柱痛受责打,开革了职位,只在掖庭里当闲差。这不算是万岁爷偏袒溺爱,什么算得上?昨晚上倒是他和我说了半天,没一句我听了心里舒服的,竟是在警告我不要随便管他女儿了,夫妻间生分到这个程度,真叫作孽!”皇后愈是心里伤悲,面上愈是显得刚硬,一滴眼泪都没有,只是咬牙切齿的恨。韩嬷嬷心里也难过,把燕窝推到皇后面前:“你自己身子骨要紧,犯不着为这个贼丫头气坏了自个儿。”皇后苦笑,回头看看韩嬷嬷,关心地问:“你的腰好点没?”
韩嬷嬷忙道:“没什么大要紧的,晚上敷过膏药了。就是昨晚没睡好,不知道那些小蹄子会不会伺候主子。”
皇后笑道:“你就是劳碌命!”韩嬷嬷也笑:“为主子娘娘劳碌,也是福分。”说毕便为皇后梳头。皇后那拉氏长得一头好青丝,又黑又密又亮,绾成两把头时都不用加假发,燕尾梳好,韩嬷嬷比着皇后那身明黄的缎袍,选了点翠的钿子,细细的米珠流苏垂在光洁的额前,皇后却无暇顾及,凑近镜子看着自己的下眼睑道:“你看看这里是不是长了些皱纹?”
韩嬷嬷自然也知主子青春已逝,心里不由涌起些悲酸来,陪着笑道:“主子看走眼了。”
皇后怅然良久,却付之一笑:“怕什么呢,谁没有老了的时候?‘红颜未老恩先断’,我这里老去而恩断,也不算亏本。”百无聊赖拨弄着首饰匣里一枝珠花,自嘲地笑了两声又道:“我对皇上的用心,只有我自己知道:寻常御用的针线,原先都不肯假手他人,必要亲力亲为才觉得放心,可皇上身上挂的,永远是孝贤皇后做的燧囊;我乌喇那拉家也是最早从龙的大姓,可皇上信任的,永远是孝贤皇后的弟弟;他有那许多儿女,可他最真心顾惜疼爱的,永远是孝贤皇后的子女……你看如今的富察氏家和我们乌喇那拉氏家,有眼睛的都瞧得出什么是天上地下!说起来富察氏已经死了,我乌喇那拉氏还是活的!”
韩嬷嬷道:“主子可知,如今皇上最在乎什么?”
“什么?”
“皇上要当圣君,家事国事都要圣明。”韩嬷嬷道,“内里,少不得琴瑟和谐,这和谐,是做给外头瞧的。娘娘是后宫之主,何苦自伤自轻?纵用点手段,皇上还能废后不成?他不想千古明君的帽子了?倒是娘娘早生皇子,培植自己的势力才是首位。皇后有子,便是嫡子,随皇上怎么说道,他也不可能不用心栽培。那些小的,有何可怖?外头傅恒夫人那码子事,更是娘娘的把柄。换做这么想,娘娘心里可好过些?”
皇后听得怔怔的,原有些失神的眸子又焕光彩。
作者有话要说:

、心忱忱当谐琴瑟

没过几日,便是皇帝圣寿,又称为“万寿节”的,乾隆四十整寿,过得尤其热闹,早几个月,内务府就备办好了各处花灯火烛,又叫来京里有名的几家戏班子,预备着庆贺。
乾隆这些日子也是喜讯连连,冲淡了因张廷玉而带来的不快:傅恒胜仗后画像进了紫光阁功臣像,加起恩典也是堂堂正正;前不久四格格和硕和嘉公主与傅恒次子福隆安合卺,又喜上加喜;两江湖广一片丰收,长江夏汛平安过去,漕运稳妥,仓满库实;考评几个皇子的功课也都还满意;更兼着山西、贵州都报来“天生祥瑞”,乾隆说着不许“妄报祥瑞”,心里还是欢喜的。若说还有三分惆怅,便是“伪奏稿案”越扯越大,终究不得结果,只好杀了几个闲人结了案子,毕竟意不足;再者傅恒回朝,自己亦有一段孽缘至此终结,不敢再越池半分,亦闻傅恒长宿妾室那里,与娇滴滴的正室同床异梦,自己也不宜谈及,只有怅怅而已。
宫中少不得热闹,乾隆已至不惑之年,对热闹渐渐淡了,家宴结束的时候,已经是子初时分了。乾隆喝了两杯酒,微觉有些晕乎乎的,见风高月小,天朗气清,也不想就睡,遣宫女太监远远的应候,自己一个人绕着水边散步。“箫鼓鸣兮发棹歌,欢乐极兮哀情多”,一旦从花天酒地的庆寿欢乐中走出来,回到静谧得有些怕人的时候,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无来由地缠住了他:早间视朝,见傅恒随班拜见时神色有些不对,得空时单独问他,又是强颜欢笑,自己拉下脸来才问出实话:大早上八百里加急传来的消息,青海卓呢罗布藏扎什率众叛乱的消息,驻藏大臣傅清、拉布敦遇害。众军机大臣怕乾隆寿辰不快,硬是压了一压,于是乾隆在众人贺寿的间隙,借着不胜酒力的名头急急在军机处处置了事宜,怕惹众疑,又摆着笑脸出现在家宴之上,受自己的妻妾子女的拜贺。
傅清是孝贤皇后长兄,惋惜他不由就想起孝贤皇后,一旦念及此便悲从中来难以自制,身边这么多女人,可他最希望陪着他过寿辰的仍是孝贤皇后!不觉间,眼睛已是湿了……突然,有谁把一件大氅披到他身上,他回头一看,是现在的皇后乌喇那拉氏。
“是你啊。”乾隆假装不经意地一揉眼睛,把泪水拭了。皇后却看在眼中,霎时间也泪水盈盈的:“皇上,您又伤心了?”
“没有,一点沙子迷了眼。”
皇后却一侧头拿手绢掩着眼睛哭了,乾隆忙搂住她的肩膀抚慰:“这是怎么了?好好的日子,谁委屈了你?……还是,想朕想得等不及?”
皇后破涕一笑:“您还逗我!……您不高兴,我也快活不起来。我知道,您又想富察姐姐了,是吗?”
乾隆没有答话,凝视着天上一轮将圆的银月久久不出声,皇后颦着眉头道:“富察姐姐真幸福!就是不在了,也有个人天天把她放在心上。皇上,要是有一天我也死了,您会不会……”
“说什么傻话呢!”乾隆转身掩住皇后的口,声音无比温柔,“什么死不死的!朕不许你说这话!你得留着陪朕不是?等咱们俩头发都白了,再一起上这儿来看月亮,人们都说,这是白首天子,白首皇后,白头偕老,呵呵……好一段佳话呢!”
“您哄我!”皇后别头,泪又涌了出来,虽然她的哭里带着三分刻意,但那一丝丝小小醋意,倒是凭空惹得鼻尖酸楚。
“干吗哄你呢!”乾隆凝视着月光下皇后光洁的额头和面颊,不由暂抛忧思,疼爱之情油然而生,轻抚着她的发丝笑道,“朕在三月份作的诗,都过去半年了,今儿吟给你听:‘独旦歌来三忌周,心惊岁月信如流。断魂恰值清明节,饮恨难忘齐鲁游。岂必新琴终不及,究输旧剑久相投。圣湖桃柳方明媚,怪底今朝只益愁。’”他吟得很慢,很动情。皇后在一旁早怔了,几个典故她没听懂,但“三忌周”、“清明节”、“齐鲁游”等分明指的就是孝贤皇后!皇上情意切切、哀怨深深,永远只为着孝贤皇后。皇后那拉氏只觉得胸口一股酸酸的气息荡漾开,直漫到鼻尖——此时却不能哭,哭就显着了嫉妒——她暗咬着内唇忍着痛苦,勉强笑道:“写得好……”
“你明白了吗?”乾隆深深看着她,“写到了你,明白吗?”
“我?”
“‘岂必新琴终不及,究输旧剑久相投。’”乾隆沉沉地吟哦着这一句,见皇后仍然懵懂,苦笑着解释道:“《汉书》里载着:汉宣帝继位前,娶许氏女君平。及继位,公卿议立霍光之女为皇后,宣帝不应,却发旨‘诏求微时故剑’,群臣知其意,乃议立许氏为后。”
那拉皇后一下子明白过来:“旧剑”是孝贤皇后,“新琴”便是自己了!再连着全句一咀嚼,既委屈又痛心,怎么能不痛哭失声?她“扑”地跪下来,却哽咽不能出声。“这是干什么!”乾隆忙把皇后扶起来,让她绵软的身子紧依在自己的怀中,不胜感慨地说:“是朕负了你!……朕的‘新琴’!以前总想着孝贤皇后,有太多没有顾及你的地方。从今天起,我们要琴瑟合鸣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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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那日以后,宫里人人都觉察出风向有转。原本总有些打压新皇后的仪制用度,现在乾隆反而处处呵护,不光夜间宣召较以往更多,就连素来盛宠的五公主有触忤皇后的地方,也多遭斥责。年小的嫔妃们愈发觉得战战兢兢,每日对皇后更加恭敬。
唯有冰儿是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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